下北岭的路狭而高,山道只容得下一匹马。伍修贤不等告知林荆璞一声,看准时机,便用剑在踏火的背上划出一长道血痕,自己则驻留在了原地。
“贼子要往北逃,北边是邺京!快拦住他!”
伍修贤于绝地之中仍力大无穷,竟以剑挑落了两旁的巨石,挡住了薄刃北岭唯一的出路,侧立与那巨石之上,威风凛凛:“今日谁要动我孩儿,便先将我伍修贤击落于此石!”
一如他三十 多年前的意气风发,以一敌千,问鼎三军之魁,无人能战!
千军万马居然都被他一人拦堵于那窄道巨石之间。伍修贤再次提醒了世人,他是老了,可他还是真正的神将!
姜熹面部隐隐抽搐了两下,皱眉朝身后抬手。柳佑会意,悄然吩咐了下去。
……
踏火已驮着林荆璞跑出了数里之远,忽只听得身后那一声轰然巨鸣,马儿抬啼嘶鸣,因害怕无助而跑得更疾。
林荆璞扭头回望黄沙笼罩着的火光,有泪与面颊上的血混在了一起,喉间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悲鸣:“亚父——!”
85. 夜雨 冰冷的铠甲与寒冷的躯体挨靠在一……
这场风沙吹至了百里外的邺京, 密云暗涌,宫门前的寒风掺了几粒沙,迷得马上的驿使睁不开眼。
衍庆殿内, 阿玉眼梢含笑, 正在御案边侍奉笔墨。
魏绎冷冷盯着他那截细白无暇的手腕,恍然有几分出神。
“皇上。”阿玉躬身将蘸好墨的御笔奉上, 似有若无地搭摸了下魏绎的手心,自觉僭越了,又忙低头退了半步。
魏绎瞥了他一眼,接过了笔,并未责备什么, 专心处理 起政事。
那名边州驿使此时已赶至了殿外:“皇上,边州府急报!”
魏绎眉心一凛,当 即宣人进殿。
这封奏报很长, 火门枪再现边州, 边州府衙已查到了一些端倪。
魏绎一字一句地读着,生怕错漏了什么。他心底一时掠过了诧异、愤怒、疑惑、欣慰种种,可面上什么都没有, 唯有眼角流出了一丝藏不住的急切。
奏报被魏绎掷在了炭炉上,殿内的气氛无端肃穆了起来。驿使跪着不敢出气, 宫人们纷纷敛目低头。
殿内的老太监最会察言观色,也迟疑了一会儿,才敢福身上前劝道:“皇上, 过两日便是除夕了, 宫里头还要摆宴守岁,要是政务繁杂,不如搁一搁, 养足精神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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