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指针与分针在数字12上重合的一刹那，即使是在静谧的别墅区，依然能听见远处烟花绽放的声音。遥远的天空彼端，像是被点燃一般灿烂。
新的一年到来了。
黎木兮半伏在床沿上，苍白的面颊上浮起浅浅绯色。漂亮的眸子半阖着，迷茫地望着空中的某处。
一旁，红酒瓶子倒在地板上。
他有些醉了。
迷蒙中他看见祁阳微笑着向他走来。看着祁阳越来越近的身影，他忽然觉得满心委屈，“祁阳——”他红着眼睛向那个影子伸出手，“我冷。”
祁阳握住了他的手，在他面前半蹲下来。
黎木兮悲伤地望着他，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祁阳替他轻轻擦拭掉。
“讨厌……”他呢喃道。
祁阳问，“讨厌什么？”
黎木兮呼吸不畅地哽咽了一下，长睫沾满了细碎的泪，他闭了闭眼睛，“讨厌你。”
祁阳没再说话，黎木兮眼皮越来越重，他很冷，很累，昏昏沉沉地睡去。他知道这是一个梦，梦里的祁阳轻轻凑过来，好像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第二天是被胃里的急痛撕扯醒的。黎木兮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被子。他痛的难耐，忍不住按着痛处艰难辗转，最后疼的意识昏沉才算是熬过去。
彻底清醒时，他倒在床下，被子胡乱半压半盖在身下。
这样是不行的。他是真的很怕疼。于是起身简单洗漱，驱车去医院找医生开药。
虽然是大年初一，医院里依旧人来人往与往常一样步履匆匆。黎木兮独自一人，弯腰坐在长椅上阖目忍痛，排队等着护士叫号。上次的医生不在，坐诊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人。
“你这个情况像……”
“我知道，已经确诊了，”黎木兮打断他，“我想开些止痛药，”他顿了顿，“药效强一些的。”
寸头医生皱了皱眉，望向他，“不准备手术吗？你还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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