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十七,早晨四点多。
天还是黑的,启明星在东方的夜空,闪烁着干净的星光。
村子里,人们此时还在睡大觉。
村外的田野里,更是一片寂静。
草丛里,蝈蝈和青蛙们也都睡着。
不过,杨白已经醒了。
昨天家里打过电话来,说是后天就是庙会了。经过商量,父母一致决定多摘一些玉米。等明天早晨一大早,拉着玉米上山赶庙会。到时候,杨白和父亲,加上大姐夫三个人,一共三个车,五个人去大干一场。
所以,今天早晨,大部队要过来摘玉米。所以,杨白也就早在起了床,准备迎接。
起床后,杨白将蓄电池搬到了帐篷外面。
打开了蓄电池上面的节能灯。
乳白色的灯光亮起,顿时驱散了周围十几米内的夜色。
之后,杨白拿着手电筒,翻过河坝。
淡淡的星光下,如同涓涓细流的黑水河,如同一条明晃晃的带子一样,从西边走来,朝着东边流去。
杨白走到河边,蹲下来,手捧着清冷的河水,洗了一把脸,又刷了牙。
拎着洗漱脸盆,回到了窝棚。
点上了一支烟刚抽了一口,一阵三轮车的哒哒声,就传了过来。
杨白循声望去。
只见远处的林荫路上,一束昏黄的车灯光芒,正在林间穿行。
光凭声音,杨白就知道那是自家的三轮拖拉机,而后面跟的那辆应该就是姐夫的五岭神车了。
几分钟后,父亲开着拖拉机,停在了玉米地旁。
后面跟着的五岭神车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戴着手套,头上带着头巾帽子的母亲和大姐,从车上下来。
看到叼着烟的杨白后,大姐明显一愣,然后指着杨白笑道:“白杨,你这两天就一直在地里了?”
杨白噢了一声:“是啊,防止有人偷菜!”
大姐闻言,笑的前俯后仰,指着杨白的脸上道:“都快成野人了!”
杨白闻言,摸了摸自己脸上毛茸茸的络腮胡,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应该带个剃须刀!”
大姐夫是个很沉默的人,话不多。
不过,在杨白的记忆里,当年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大姐夫也是一个很开朗,很活跃的人。
但是婚后这几年,生活的压力逐渐磨掉了他身上的朝气和锐气。
如今的大姐夫,虽然才三十出头,却已经掉光了头发。
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家里偶尔聚餐,大姐夫坐在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大姐夫干过很多工种。
结婚前,他曾经做过厨师。婚后,他摆过摊卖过菜,干过小工,当过泥瓦匠。去年的时候,他买了这两车,开始跑客运。不过,听大姐几次说,做的不好。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大姐和姐夫经常吵架。其根源,除了经济因素,没有其他原因。
……
杨白摸了摸脸,笑着道:“忘记带了!”
聊了几句后,众人穿戴好,直接走进了玉米地里。
分配好任务后,五人开始摘玉米。
一瞬间,噼里啪啦的掰玉米声,不绝于耳的响起。
两个多小时后,五人已经将半块地收割完了,而且已经将摘下来的玉米,装进了袋子。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地里的温度也开始上升。
众人坐在地头上,稍作休息。
喝点水,吃点干粮。
杨白窝着风点了一支烟后,询问母亲道:“一会儿玉米往孙庄送?”
孙庄位于云山脚下,背后就是连绵起伏的云山。
同时也是通往云山的必经之路。
为了应对明天的庙会,父亲早早的联系了孙庄一个老伙计,以一百块一天的价格,租赁下了他那不用的老房子。
这两年县里实施整村搬迁计划,交通不便的孙庄,绝大多数村民都搬到了新家。只有少部分的老人家,留在老村子里,说是要落叶归根。
往年,父亲在卖完玉米后,就骑着车到处收皮货。孙庄这个地靠云山的小村落,是父亲经常落脚的大本营。去的时间多了,父亲和孙庄的几个村民关系处的相当不错。这次正巧要赶庙会,父亲就联系了一家,作为玉米的加工点。
“对,孙庄!”
母亲吃着春节时期留下来的麻花,喝了一口水后道:“刚刚数了一下,一共二十袋。拢共也没有一千根玉米。明天咱们设三个点。我跟你大姐在孙庄路口,你和你姐夫去新庙,你爸到老庙去!!”
话说,云山庙会的由来,据说是很久以前,有一个修行有成的道士,在云山中得道升仙。后来,老道的弟子,在老道修行飞升的地方,盖了一座云山观。。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慕容前往。
不过,早年间云山观被捣毁。后来五六年前,地方政府为了发展旅游业。又决定新建云山观。不过,云山观旧址位于深山里,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与外界相连。地方政府考虑和各种因素,综合了一下后,决定在山口选择一处位置,盖起了如今的云山观,也就是新庙。而云山观的旧址,则被当地人称为老庙。
虽然新庙地靠外界,交通方面。但每年的庙会,还是有很多人不惜辛苦,翻山越岭的往老庙去。对于这些信仰虔诚的人来说,新庙和老庙的区别,就等于西游记里的小雷音和大雷音一样。
杨白关心的可不是这些,他想的是老庙可以比新庙远多了呀,而且山路难行。到时候只能依靠人力往上抬。
父亲都五十多了,扛着东西去老庙,显然不合适。
杨白摇头道:“还是我去老庙吧,姐夫和爸在新庙!”
“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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