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高曲绵说，她见过你了。”低沉的男声随着雨声钻入安妩耳朵里。安妩见他薄唇上下翕动着，愣愣地出神。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安妩抬起头，与他四目交接，她干涩着喉咙开口道：“我大姨跟我说了很多……”
“所以，你是不知道该问什么，是吗？”他眼里有星星点点的光，灼得安妩心乱如麻。
“如果你现在不知道要问什么，那么我来问你。”周怀瑾认真地看着她说，“你现在还在气我当初在警局门口说的那些气话吗？”
安妩咬唇，她当时也说了气话，归根究底是她先说了气话惹了他。
“那天说‘忘了’，你是在说谎对吗？”他继续问着。
安妩定定地看着他，道：“周怀瑾，你说你‘放下了’……”
“是‘放下了’。”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安妩不解地问。
周怀瑾抬眸，笑容温柔明亮，看着跟前的女人道：“放下过去，不代表放下你。我们重新开始，这次换我来追你。”
安妩呼吸一紧，喃喃道：“我推了程涵。”
“我说过我相信你。”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说：“我一开始接近你，真的只是为了利用你。”
周怀瑾轻笑一声，笑意从眉梢淡去后，只留下认真，他道：“那你现在还打算利用我吗？我是医生，一辈子那么长，你总会生病，你可以利用我、接近我，成为我这辈子任何时候都会第一个关心的人。”
安妩眼角泛红，她盯着他的眼睛，不禁回想起从前。从前他们也曾承诺过永远，可是谁能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呢？
在没发生程涵那件事前，他们就争吵不断，日常的琐事消耗着两人之间的感情，才导致出事后累积的矛盾一次性爆发，一分开就是三年。这三年里，他们谁都过得不好，现在他站在她跟前说着重新开始，她却害怕会像从前那样甜蜜过后，再由云端跌入泥里。
而她不想再重复经历那些日子了。
从前她的爱是改变自己，而现在她的爱是克制，是保持清醒、互不伤害。
“周怀瑾，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没有程涵的事情，我们那时的结局也会是分手？”
周怀瑾抬眸，薄唇翕动，说道：“那时候我们都在努力往前走，只想着赶快抵达未来，好让彼此都安心，却忘记了彼此的步伐不同。现在的我们，已经站在当初描述的‘未来’里，情况已经变了，你怎么知道我们重新开始会是错的呢？”
雨越下越大，雨声如珠玉落盘般响亮。烧烤摊的一方小桌上，顾莜瞪大眼睛看着一杯啤酒下肚的安妩，问道：“周怀瑾他真这么说？”
安妩点了点头，脸色开始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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