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箫奈的声音从来都是很好听的,悦耳清脆像莺儿,如今却沙哑得似杜鹃。
善初不觉怔了怔,扭头看向施箫奈,但见施箫奈双眸笼罩上一层阴霾。
善初心里明白了几分,但他实在无法给施箫奈任何虚假的温情。
他只说:“是啊,我的心眼小,只能放一个人。你别瞎折腾了,没意思。”
这是善初第一次那么明确地拒绝施箫奈。
作为绿茶海王,一切拒绝都似是而非,如同邀请,欲拒还迎,使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而善初决定不当绿茶了,便连虚假的温情都难得施舍,陡然变得决绝无情。
施箫奈的心重重地跳了跳,像是超负荷了,仿佛随时要随时跳不动了。
他满腔涩意:“是吗?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从十六岁到十八岁了。”善初指了指腕表上的时刻,“我给的时间还不够多吗?没可能就没可能。”
善初拒绝得很明确,态度也不怎么好,甚至连一句礼节性的“对不起”、一张批发价的“好人卡”都没给出来。
善初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起施箫奈,而施箫奈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凭施箫奈曾经霸凌过善初,善初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对他道歉的必要。
横竖善初就是一个爱计较的小气鬼。
善初犹如一个冷酷的法官宣判死刑。
而待审的囚犯却早就料到自己大罪难逃,因此在听到宣判的时候,痛苦多于惊愕,甚至还夹杂着一种“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的心酸。
施箫奈已经料想到这种情况一千一万次了,但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嗯,我知道了。”施箫奈淡声说,“那你还需要我吧?”
“什么?”善初问。
“你不是喜欢看格雷伯爵为了你吃醋的样子吗?”施箫奈扯起嘴角,扬起一抹笑,“你总得要有一个工具人吧?”
“那倒是。”善初回答得坦率,毫无心理负担,“你还自告奋勇?”
“当然。”施箫奈故作潇洒的一笑,“总好过让你找别人。”
既然你需要一个工具人,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起码我会当得很称职,也很开心。
善初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说:“我再想想吧。”
漫不经心得有些残酷。
就这样,一节课过去了。
下课的时候,施箫奈笑盈盈地把脸凑过去:“我开车送你回去?”
善初心想:真是一个称职又主动的工具人。
善初摆摆手:“我今天自己开车过来的。”
施箫奈有些失落。
“过两天吧。”善初说,“我给你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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