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嗅营养液的小狗
盛秋林和林谦对着地图互相饶舌的时候，昏昏沉沉的谢兹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再度陷入睡眠，顾瞻和江跃暂且敛了爪牙，以奇异的和谐状态共处了几个钟头。
在这个时间的同一时刻，宇宙中的某架星舰偏离了轨道，劣质咖啡洒了一地，中十字星四通八达的交通线上呼啸过无数车辆，城市万家灯火里升腾起袅袅白雾和浓郁饭香，深夜路灯下被光线拉长的影子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满是雾气的深夜里。
月上柳梢头。
任凭宇宙万千，总也只有那一轮明月长驻夜空。
即使那轮明月尚掩映在浓雾、云气和满是灰尘和蛛网的天花板后面。
“在想什么？”顾瞻不知从哪翻出个掉毛枕头，龟毛地把枕头拍松软后惬意地躺了上去，“明天还得早起找吃的，没事儿就早点睡吧，小心熬夜猝死。”
江跃眼睛合上又睁开。他忽道：“你到底为什么？”
“嗯？”顾瞻偏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先看见了他侧脸上几丝血痕，“什么为什么？”
大概是清楚这人在明知故问，江跃兀自闭上了眼。
少年时他拼命想逃离顾家这所囚笼，阴差阳错成为了beta，自此把自己归结到了beta的阵营。他想要为beta发声，为beta平权，但是加入暗星后却渐渐地发现理想的脆弱，直到又负伤逃回中十字星，万念俱灰、自暴自弃。
他毕生所追求的，仿佛一个笑话。
对于顾瞻，那是充斥着憎恶和怨恨的开端，压抑着嘲讽和敌对的过往，然而最后救他一命的是顾瞻，生死之际把他护在怀里的也是顾瞻。
……为什么？江跃沉默地想，他找不到理由。
“没有为什么。”顾瞻打破沉默，“有些事不需要理由，就像你，一直把自己搞的这么累，到底是在找什么呢？”
话题怎么这么前言不搭后语。江跃头疼的厉害，逼迫他放弃了思考的念头，又把问题抛回给了原主：“那你在找什么？”
“说不清。”顾瞻出了一会儿神，道，“大约是不想重蹈覆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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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哪怕重来一遍，也是重蹈覆辙。”江跃闭着眼睛，“你知道的。”
“所谓命运？”顾瞻轻嗤了一声，“阿跃，我以为你是无神论者。”
“跟命运没有关系，有些事从诞生起就不会有结局。”
“人力不能及才奢望天意。”顾瞻道，“我只知道事在人为。”
对话无疾而终，悲观主义者和乐观主义者谁也没有说服对方。
顾瞻决定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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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江跃抱进怀里时，顾瞻明显地察觉到他身体一僵，全身的寒毛好像都竖起来了。若换在平时，他的确不敢这么放肆——江跃这脾气大概能一枪崩了他。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这么令人心旷神怡，这小崽子现在一动也动不了，更别提一脚踹开自己这个登徒子。
星河闪烁。
戒指映着璀璨星芒，玫瑰宁静流光，万丈宇宙下，江跃侧着头，黑发散落，眼睛埋在一片阴影里。顾瞻低头看着他，心跳一顿，心中蓦然涌出一阵异样之感。
他轻声道：“阿跃，我可以给你戴上吗？”
没人回答他。江跃似乎已经在他怀里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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