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明来电
盛夏炽热余温未退，江跃站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一时间如坠冰窟。
五分钟前，一个陌生号码坚持不懈地打过来，在被他挂断了三次后，终于接通。
随着十几秒沙沙的噪音结束，智能机播放那天在休息室里他与顾瞻剑拔弩张的对话。从他问“你到底准备耗到什么时候”开始，到顾瞻暧昧的“实验数据可以重写，我对你的爱不能改变”结束，声音便被猝然掐断。
直到通话结束自动挂断，没有任何人再开口说话，更没出现任何威胁条件，仿佛这通电话的目的只是把那段录音传递到他手上。
江跃神色未见波澜。他平静地关闭了通话录音，继续向前走去，然后冲谁点头一笑，从那人手里接过一张传单。
也许正有人看着他，从如潮的人群里。
他步伐没有快也没有慢，经过一家蛋糕店时，还在店员的热情推荐下买了一块刚出炉的黑森林蛋糕。接过包装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低头，看见了尾指上的戒指。
……顾瞻真是不让人省心。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江跃大步迈出蛋糕店，冷声道：“你……”
顾瞻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还气恼：“你在哪？我等到实验室人都走了你还没出来！”
一阵沉默。
江跃把那句“你想干什么”咽回去，看着来电显示沉默片刻，忽然鬼使神差道：“……顾瞻。”
“嗯？怎么了？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没什么……今晚不用等我了，我再回一趟实验室。有点工作要确认。”
顾瞻的语气明显失落了，他道：“那你早点回来啊。”
.
这个时候，实验室众人早已经回去了。江跃向门卫出示了身份证明，独自走进已经熄灯的实验室。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开灯。楼梯通往的方向黑黢黢的，他就在自己一走一停的脚步声中，推开了二楼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的门惯常是不锁的，角落里有一台电脑，连接着整个实验室的监控设备。
桌面上很快弹出请输入密码的对话框，江跃输入密码的手顿了顿，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有些突兀地回头看了一眼。
——与五分钟之前同样昏黑的房间，静默无声。偶有月光透进来，把影子拉得有些长。
亮如白昼的环境亦有鬼魅出没，遑论黑夜。
因黑夜滋生的为数不多的疑虑被抛开，江跃快速进入监控系统，找到当天的记录。
画面很清晰，只有已知的小研究员罗菲一人。
罗菲走到门口，明显是听到什么后驻足，随后他挟着怒气一把打开门，正与罗菲撞上。
一切都与他的认知相同。
屏幕发出幽幽暗光，无声的画面在夜色里反复上映了三遍，江跃看见了罗菲绯红但难掩兴奋的脸，看见了顾瞻笑盈盈地把包递给她，也看见了自己用冷淡掩饰气恼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画面上的自己，神情忽然凝住。
脊背上涌过一阵寒意。
很多时候，人对自己的容貌不那么敏感，尤其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另一个平行世界里自己的时候，江跃尤甚。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