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语中带了一丝焦虑。
“您现在还能看得见么?”
无尽的黑色散去。
视野中又呈现出了身穿白大褂的,黑白交错着的身影,浓重的水彩画扭曲着线条,模糊而又抽象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易锦念看着自己的手。
“自然。”
……
间歇性的失明与视力的骤降其实算不上什么,只是他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去记忆自己所处空间的物件布置,去不断调整自己的行动。
世界是纯粹的黑色。
他的下属低垂着头立在两旁,他要穿过这些人,坐在属于他的位置。
他抬脚,毫无畏惧地于黑暗之中前行,呼吸的声音,陌生人的气味,脑海中构建出的距离,他站在黑暗里,就如站在了阳光之下。
往前走出几步。
隐约间。
他听到了衣物的摩擦,听到了脚步的停顿,他感受到了风的流动,他感受到了气味的变化。
他停住脚步。
“怎么?”
身侧的下属弓着身,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他听到了纸张摩擦的声音。
“一会儿放我桌上。”
冰冷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他毫无犹豫地踏出去,径直走向了属于自己的王座。
M
E
D
F
D
J
他坐在了上面,胳膊搭在扶手,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托着下巴,漂亮的左眼之中只剩了没有任何焦距的,刺骨的冰冷。
“你们还有什么要向我报告?”
他独坐与此。
享受无尽的黑暗。
……
在这片区域里,消息是相当值钱,又是相当廉价的东西,易家家主失去右眼的消息不胫而走,这条消息在这片区域里已经变得相当廉价,但这之间的前因后果,又变得千金难求。
萧陆死在了那个晚上。
周言在经过简单的治疗后便派人去处理他的后事,草草将他葬了。
好像也没有过太长时间,那块城郊墓地就又添了一人,但萧陆在这之前所做的直到今日才开始渐渐发酵——原本坚定不移地跟着易家走的一批人开始在墙头摇摆不定。
最初这片区域的大多数势力也只是随风漏了个头,毕竟打从易锦念开始正式夺权起,他们这些看菜下碟,顺杆上爬的赌徒便体验到了十赌九输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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