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已经上了膛。
他从不觉得自己能用一把小刀杀了易锦念,他所做的一切也只为了藏匿这最后的手段,他要让易锦念放松警惕,要让枪中唯一的子弹绝对能命中对方的致命之处。
为此。
这个距离恰到好处。
易锦念拽着周言的头发,手中的刀锋落在他的脖颈之处,而藏在周言左手的冰冷的枪口则正对他的头颅,只要任何一个人做出行动,那么等待着他的,也一定是名为死亡的终焉。
直面死亡的青年毫无对死亡的恐惧,那双冰冷的桃花眼里隐约带着意外,然后,就只剩下了疯狂的笑意。
“你觉得能杀的了我?”
不论是许清俞死时所拿起的枪,亦或是前段时间挥来的刀,所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奉献者的可悲之处。
而那拿着枪的青年也扯出了一丝笑意。
“……为什么不能?”
易锦念望向那张脸,望向那拥有这张还算漂亮的脸的男人,此刻,他明白了脑海里的那份扭曲的爱情,充斥着残忍的占有,扭曲的欲望的漆黑一片的爱情。
看着那纤细的脖子流出一丝血来。
他毫无顾忌地笑着。
“周言,我爱你。”
那是他为了这场对峙所加的最后一个砝码,他手中的刀则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那锋利的利刃要去割开对方纤细漂亮的脖子。
而突然而然的枪响穿透了整个走廊。
也穿透了那只漂亮的右眼。
有血溅了出来,在血色的视野之中,握着枪的青年用自己的右手紧紧抓住了已经割开他皮肉的那柄小刀。
他的眼底也带着疯狂的笑意,从那薄唇之中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
“我也爱你。”
光与影交错间,血色在其中凝聚,披着人皮的野兽以爱情为最后的砝码,为舞台的落幕点亮了一缕鲜艳的红色。
名为杀戮,名为爱情的红色。
一七四、烈阳
世界在刹那安静下来。红色的血缓缓滴落,从空洞的右眼眶之中,从手指与薄薄的脖颈之下,鲜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世界是静止的,在他们的眼瞳里,能够映出彼此清晰的身影,对身上流淌着的肮脏的血置若罔闻,只剩了近乎癫狂的笑意。
像是相隔于镜子的两面,在镜面之下看到了自己。
从空洞的眼眶中流出的红浊几近染红了整个右颊,薄薄的皮肤上被割开的皮肉顺着脖颈浸染过地毯,他们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样的,任由疯狂的思绪占据了他们的躯体与头脑。
“周言,你是不是觉得你能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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