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
倒霉透了!
要那本破账干什么!真不值得玩命儿啊……
车停了,那些人没有把她放出去的意思。好在车里不是酷热,不然提前被捂死、热死也是有可能的。
黑暗、焦躁、恐惧,潘昀昀还饿、渴,身体被绑得太久僵肿,困顿得要疯了。
后备厢忽然被打开,亮光刺眼,一阵新鲜清凉的空气扑进来。
潘昀昀是条案板上的鱼,听天由命。她懒得动,但是贪婪地吸着空气,好像是在森林里。
那两人又用手机拍了她一通,尤其是脸,然后又压下车后盖。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的温度已经凉了下来,潘昀昀好过了些,但她有些脱水,中暑,虚汗淋淋。后备厢忽然被人用力地狂拍,震得她头疼。
有男人对她喊:“你男人给你付赎金了!你可真值钱!”
另一个声音响起,潘昀昀听了就毛骨悚然,是那个“保安”。“保安”应该是坐进了车里,像在打电话:“……记着呢,杀宋桥嘛……但老子也得再赚一票,不赚白不赚……”
车子震动,关门声,颠簸着出发了。
宋桥按照绑匪的要求,把钱分成两笔打在两个账号上。老周那边的消息是钱被瞬间转走——对方很有洗钱的经验,轻车熟路。
宋桥也是被绑架勒索的老手,经验丰富,钱没一次性全打过去,先给了三百万——要和潘昀昀通话,确保她还安全。
“领人时我给你打六百万,确认人没事我给你剩下的一百万,是现金。”宋桥说。
“精明,不愧是大老板——你自己来带人。”
宋桥最张皇煎熬的一天。他懊恼、自责,为什么昨晚到今晨他要独自睡在一楼呢?如果一直守在一起,怎么可能让她办这么蠢的事!
一个账本,能说明什么问题?值得她去冒险?
帮警察?去查谋杀他的凶手?那是警察的事!
失控,无助,极度担忧。宋桥的心里那头狂躁暴戾的猛兽撕破他的身体冲了出来,却毫无方向、毫无办法、束手无策,只能原地和自己游斗,无声嘶吼。
他狠狠地摔了手机,又自己捡回来,取出卡放在另一部手机里,等着接绑匪的电话。
下午,宋桥上了车。车队首尾相接,按照绑匪抽风似的指令,忽而向东,忽而向西,在A城转了几个八字舞。路人侧目看豪华车队的热闹,老周则在暗中不停地变换着地点,跟着布控,山里始终留着刑警。
临近八点,绑匪发来一个地址——植物园背后的山谷。这个地点,很有终点的味道了。宋桥的车队稳稳地驶向山里,穿过隧道,在盘山路上兜来转去。
夏天的傍晚,亮得堂皇,也会很快昏沉。
宋桥看着山上的密林,瞎操心地替刑警们查看地形,策划着埋伏在哪里。
老周对他承诺说:放心。
宋桥当时回了一句嗤笑,但愿。
宋桥蓦地想起了父亲。当年儿子被绑架的时候,老宋董事长是否和此时的他也是一样的心情:不太抱希望,无能为力,也只能尽力了。听天由命,祈祷,祈祷……
所以就算绑匪说“报警就撕票”,也不要指望那些渣滓守信用,能拿钱不伤人。还是要报警、求助。万一人质没被保住,恶人也不能如愿地逍遥。
作恶的人就该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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