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些别扭,只能假装骄傲地撇过脸。
而上一次见面,就是家里出事,他特意请假陪乔静一起飞回来的时候了。他陪着我和乔静聊天、吃饭、吹牛、互嘲,也陪我们愤怒、伤心、掉泪、沉默。
那段时间,我一直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自觉内心千疮百孔,还带着点委屈,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几天后洛伊东和乔静回北京,我去送他们。在机场时,我还是那副恹恹的模样,洛伊东突然说:“乔悄悄,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可真丑。”
我立刻反唇相讥:“丑你还看?赶紧麻利而圆润地走吧,那就看不着了。”
他听了也不生气,只笑眯眯地看着我,笑容柔软得像落地窗外一朵柔软而洁白的云。
我却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生气,心想我都那么伤心了,洛伊东还要攻击我丑,真是没有人性。
我和官思诺发微信骂了他一路,骂着骂着,心情突然就缓了过来。
像潮湿了许久,长满了青苔的角落,阳光慢慢地爬过来,烤干了那些湿气。
不过,他现在给我寄来这一大摞“厚礼”,是怎么个意思?激励我奋发学习,还是讽刺我不学无术?
“乔悄悄?”电话那头的洛伊东问。
“真厉害,你听呼吸也能听出我是谁?”我惊讶道。
“当然。”洛伊东顿了顿,才又老实道,“短信提示,你签收了快递。这个电话我没存,只有城市显示,所以我猜,八成是你。”
“恭喜你,猜对了。”我倚着栏杆,翻着他的笔记本问,“你不是在北京吗?谁给你收拾又寄给我的?”
“去年高考完,我突然想起你要晚一年高考,可能用得着,就把比较重要的一些资料都整理出来了,然后放在那里就忘了。前些天忽然想起来,让我妈妈帮忙寄的。”洛伊东说。
我很感动,为这来自遥远故人和遥远时间里,差点被遗忘的贴心。
“谢谢你……”连乔静都没这么心细——不过乔静的笔记跟天书一样,也是不具有参考价值。
“乔悄悄,”洛伊东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声波穿透遥远的距离,传到我耳边。他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一般,小心翼翼地提议,“你要不也考到北京来算了……你哥也在嘛。”
字典上说,“也”,是表示同样,并行的意思。
洛伊东说,“你哥‘也’在”,言下之意,应该是“另外有个人,在北京,和我哥一起,组成了我高考后去北京的理由”的意思吧?
可他没有说,那个消失了的理由和理由里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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