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贩头目哪有吃素的,若不是康珈处处提防,事事谨慎,怕早就跟其他贩毒分子一样被警方一网打尽了,哪还有他如今光明正大入境挑衅的机会。
这么老奸巨猾的人,怎么可能被动地由人牵着鼻子走。
邵颍川知道她要问什么,在穿越无穷无尽的夜色时,他把孟叔讲的故事又讲了一遍。他说:“每个人都有软肋,康珈看似百毒不侵,但因为我是武程的儿子,引他上钩就变得容易多了。”
康珈曾经一无所有,唯独信任武程。武程却“背弃”了他。这唯一的信任变得愚蠢透顶,于是他干脆毁了它。
武程牺牲后,康珈把这种仇恨转嫁到武程的妻儿身上。没有具体原因,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类似猫鼠游戏中施虐者的快感。他这种极端病态的报复心理促使他冷血、无情,将他簇拥上了毒枭的宝座,但这种心理也是他的人格缺陷,想找到击溃他的手段,就要利用他的缺陷。
邵颍川宁愿铤而走险,用自己做饵,但求康珈咬钩现身。
前方隧道,邵颍川义无反顾地向未知驶去。
荒芜的无人区,夜行的游人不过一二,隧道里的灯光却彻夜地亮着,仿如白昼。这条隧道是出了名的事故多发地,明明途经此地的车辆屈指可数,隧道却经常因为车祸登上新闻首页。
邵颍川在距离隧道口100米时就开始减速慢行,幽深得不见底的道路一路铺展开去,直到尽头。
突然,一抹刺眼的光亮像一道利箭横冲直撞地向他们射来。灯光刺眼,邵颍川右打方向盘本能地闪躲,未等对方靠近,他的脑海里已是电光石火地一闪,果然,下一秒就验证了他的猜测。
在两车越来越近的短时间里,对方跨越了双黄实线,逆行而来。而在这辆车的后面,还紧跟着五六辆SUV,横向排开,将整条路围堵得水泄不通。如此漠视交规的行径,不必猜,就知道隐藏在背后的人根本没有把法律看在眼里。
眼下他们几乎没有突出重围的胜算,邵颍川被迫停车。
毫无准备的急刹,让他们不由得跟随惯性身体前倾。徐轻歌解开安全带,掀开衣服从腰间摸出了配枪,检查过弹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给枪上膛。
“还真让你说中了。”她的语气轻巧,不掺一丝惊恐,甚至隐隐透露出期待。
久闻康珈大名,还没交过手,生死关头,斗的就是你死我活,难免令人振奋。
邵颍川干脆利落地抓起卫星电话,留下“别进隧道”四个字。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语气仍旧镇定自若,不过也来不及多交代什么,说完他就扔开卫星电话迅速挂了倒档。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穿透这西北暗夜,未等对方察觉出他的动作,他已运转方向盘,原地掉转车头,向方才进入隧道的入口驶去。
就像地动山摇时窥到的安全出口,虽然不知道出去后是否能够安然无恙,但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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