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菏泽问:“你能想到是谁做的吗?”
照片里的灰猫对邵颍川来说再熟悉不过,他曾经可怜它,带它回婵婵家里避雨,还和婵婵一起给它取了名字——绵绵。可是他的怜爱和善意到头来变成了杀死它的利器。
看着照片里的斑驳血迹,他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他怕有一天,冷冰冰躺在他面前的,会是她。
他想起不久前收到的黑桃K,苦笑回答:“是康珈。他知道我没死,也知道我在调查他。他在警告我。”
听到康珈的名字,季菏泽迅速意识到其中的利害。
三年前,邵颍川通过假死隐姓埋名才得以摆脱康珈手下毒贩的报复,如今他为了给父母报仇,深度调查康珈的贩毒链条,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
如果是从前,和毒贩斗智斗勇本身就是他们职业范围内的事,他顶多会叮嘱邵颍川万事小心。但是现在,既然有牵扯到无辜人员的可能,他只好站出来去做坏人,冷血提醒:“在你和康珈的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之前,小婵的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以如今的形势,你对她越上心,康珈越容易找到把柄控制你,这样无论是你还是她,都会有危险。至于今天晚上的事,我暂时不准备告诉她。”
“你在跟谁讲电话?”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小婵的声音。
生病的人总是异常敏感,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卧室门口,扶着门框赤脚站在地板上。她刚刚退烧,身体还很虚弱,语气却倔强,眸光有火,一字一顿地说:“季菏泽,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你和邵颍川是不是早就认识?”
到了十月底,常水的天空越来越通透纯净,即将落到地球另一边的月亮还低垂在半空中,像一盏灯,幽静地散发着清冷的寒光。此刻的东方天际线已渐渐泛白,薄雾散尽后,太阳随时能探出头来。
季菏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问题措不及防,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过几秒钟的犹豫,虞小婵心里就有了答案。她的烧虽然退了,但身上还忽冷忽热,因为从房间跑出来得急,此时正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们就这样安静对视着,谁也没再说话,直到季菏泽的手机听筒里传来一声:“喂?”
是邵颍川。
在丝丝温柔的晨光中,虞小婵立刻就辨认出了他的声音。
邵颍川不知道季菏泽正在面临怎样棘手的局面,但在没得到应答后还是迅速挂断了电话。几乎是同时,虞小婵快步朝季菏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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