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什么?”
他又解释了一下:“‘蛮那’是韩语方言,就是‘是吗’的意思。”
程了偷偷地去看赵延勋,发现他低头看着牌局,嘴角翘起,带着惯有的倨傲。
牌亮出来,先是曹熹和的,难怪他硬气得很,手里是一副同花顺。接着是盛景初,他手里的也是同花顺,与曹熹和的头张牌大小相同。再然后是姚科,他手里的牌差点儿,是四条。
叶琛的牌最差,是两个对。
最后是赵延勋,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十足的笃定,修长的手指将桌上的纸牌一张张错开,露出每一张的花色。
皇家同花顺!
不用数筹码就知道,赵延勋是最大的赢家。
曹熹和、姚科和叶琛的脸色顿时都不太好。
赵延勋穿上外套,围好围巾,示意要告辞了。
叶琛陪着他来的,自然要送他回去。
走到门口,赵延勋停下来,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哦,忘了说了。我爷爷是朝鲜族,中国人,我听得懂汉语。”
他先去看程了,脸上带着温驯的笑意:“电线我懂,但蚱蜢是什么?”他又去看曹熹和,“我现在已经很会讲首尔话了。”
第二天,中国棋坛发生了一件大事,以曹熹和为首的三位超一流棋手,发了同样的一条“赵延勋是我大哥”的微博。
这三个人被棋院的领导叫去训话,媒体记者蹲在棋院门口就等着谁出来能给他们爆个料。
程了在心里暗叫侥幸,万一盛景初也下了赌注,那岂不是中国棋坛要全军覆没了。
盛景初对此倒无所谓:“不至于这么夸张,这是棋手的个人行为,也代表不了国家。”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程了夸了盛景初一句,“赵延勋的棋谱啊,多大的诱惑。”
盛景初给她解释:“赵延勋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输?他这个人骄傲归骄傲,但很少做没把握的事情。”
程了推推他:“你知道你们会输?”
盛景初摇头:“我又不是神仙。我不能确定我们一定会输,但我知道要赢很难就是了。”
程了“哦”了一声:“他这是心里对在日本的失利耿耿于怀呢。”
“在棋盘上失利就应该在棋盘上找回来,在别处找回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我还是挺欣赏赵延勋的。”他在棋枰上落下一子,抬头看向窗外。
初冬季节,天黑得早,五点钟刚过,已经是黄昏。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太好,阳光最盛的时候,还有种雾霭蒙蒙的感觉,黄昏到来了,天反倒亮了许多,云是金色的,天是金色的,连院子里种下的山茶花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盛景初对程了说:“你知道吗,在日本有个说法,人和妖可以同时在这个时段存在,所以黄昏时分又叫逢魔时刻。”
程了顿时兴奋起来:“那太好了,遇到了我正好打个招呼,还从来没见过呢。”
盛景初笑了:“魔鬼应该怕你,怕被你吃了。”
他站起来,单手给程了围上围巾,想起程了许诺的那条羊毛毯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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