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复杂的思路,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就想了个来回,她越看程了越觉得腻歪,从包里掏出份报纸甩到程了的腿上。
“扫把星!”
程了被丁岚骂得莫名其妙,她捡起报纸看了看,是一条关于盛景初受伤的报道,后面说嫌疑人已经抓到了,正是撞伤程爸爸的肇事司机的弟弟。
哥哥被抓了起来,弟弟心里当然气不过,从报纸上知道了是盛景初帮着破的案,于是守在解寒洲的围棋道场附近,想要伺机报复。
“我师兄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丁岚找到了发泄口,“要不是你爸的事,他的手能受伤?你就是个扫把星!”
她觉得自己比程了这个扫把星终究好太多了,于是心理负担顿时没有了。
她还想再骂几句,又觉得和一个孕妇一般见识有些胜之不武,于是趾高气扬地走了。
程了捏着报纸,反复看了好多遍。
果然是她连累了盛景初吗?所以招致了一场无妄之灾。
她的心一阵阵揪紧,又一阵阵放空。
茫然地坐了一会儿,终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只好继续喝猪蹄汤。
味蕾已经麻木了,她机械地重复着喝汤的动作,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然后大大地打了一个嗝儿,收紧了衣领,站了起来。
徐迟就站在绿化树的后面,两个月没见,他瘦了很多,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楂儿。
程了跟他打了个招呼:“好巧啊。”
他点点头:“我陪我外婆做体检。”
程了“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人总会碰到一个让你感到特别舒服的朋友,不用刻意地制造话题,也不用刻意去迎合对方,即使彼此都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徐迟以前觉得他和程了就是这样的朋友,一辈子也是。
但到后来他才明白,一辈子的变数究竟太大。
他的喉咙哽得厉害,终究还是说了一句:“我和乔菲分手了。”
程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恭喜?当然不合适,遗憾?也觉得不对。
最终她仍旧是“哦”了一声。
“程了。”
他有些激动,他想告诉她很多话。
比如他们小时候,胡同里的小伙伴说程了是他的小媳妇,他虽然表面上又羞又恼,但其实心底有一丝丝欢喜。
比如十年前她趴在学校的墙上不肯下来的时候,他表面上满不在乎,但不知道暗地里有多担心。
比如在国外的这几年,他其实时时关注着程了的动态,朋友圈里她发过的每一条信息,他都很认真地看过。
比如他生日的时候,即使美国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他仍旧不肯睡去,只想第一时间看到她的祝福。
比如此时此刻,他多想告诉她,我爱你……不只是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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