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哭出来,像只离开了母亲怀抱的小兽。
先是细细的,终于尖厉起来。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似乎得到了安慰,又似乎更加委屈,声音更大了一些,最终变成抽噎。
徐迟远远地看着,心里涌起一点儿悲哀与不甘,又勉强压抑住翻腾的情绪。见程了被护士叫走了,他才走到盛景初面前。
“咱们谈谈。”
徐迟早就认识盛景初,由于亲戚关系太远,他也不清楚怎么称呼盛景初比较合适。
归国的庆祝晚宴上,他见他妈请了盛景初来的时候,其实很惊讶。
他还记得他妈在盛景初十六岁之时,提到“那个学棋的小孩儿”时的表情,外人看来是在同情,但以他对他母亲的了解,同情也是同情的,但更多的是同情他人之后的庆幸感。
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盛景初一次,不过那时候的盛景初还不叫盛景初。
小小的盛景初穿着干净的衬衫,人有些倨傲,沉默而冷淡,有一双俯视众生的眼睛。
周围的人都夸这孩子长得好,他心里不服气,拿着新买的魔方向盛景初炫耀。
他记得当时盛景初问他:“你拼得上吗?”
他拼不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几遍,脸涨得通红。
盛景初拿到手里,转了几个圈儿,就将魔方拼了回去。
他当时觉得很没面子,又干了一件更没面子的事情,哇哇大哭起来。
大人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盛景初弄乱了他的魔方。
大人哪有不偏心自家小孩儿的,他妈私下跟一个婶婶说:“没爸妈的孩子就是缺少家教。”
他不知道盛景初听没听见,偷偷看着盛景初。
盛景初照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又将魔方拼回到了他递过来时的样子。
那一次见面给了他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每次想起盛景初的时候都有一种自卑感。
后来听说盛景初去学棋了,他有些庆幸,两个人的人生轨迹终究不同,他聪明、家世又好,自有家里给铺就的锦绣前程。
早知道像盛景初这样的人,不管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一个,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盛景初会有如此惊人的成就,就算他在国外,也常在华人圈里听到这个名字。
“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程了。”站在住院部的活动区,徐迟告诉盛景初。
盛景初没有表示,只淡淡地说了声:“嗯。”
徐迟的声音顿时多了几分焦躁:“可是我喜欢没有用,我父母是不可能让我娶她的。”
“所以?”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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