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了去推他的手:“会淋感冒的,熊猫。”
“蒋老师有个弟子叫楚鹤的……”
程了点点头:“知道知道,我还和他一起打过麻将。”
“有一次雨天,楚鹤说要去接女朋友,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只拿了一把伞。我记得我问他的时候,他还跟我挤了挤眼睛。这个问题让我疑惑了好多年,终于解开了。”
他伸出手环住了程了的肩膀:“原来是这样。”
程了有好半晌没说话,只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响。她垂下头,马尾辫扬起来,尾尖在他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他有些痒,酥酥麻麻的,想起她以前卷着发梢玩的样子,便用食指悄悄卷起她的头发,她的发质滑且软,卷在指尖是凉的,像水在指尖漫过。
路边的花木中开满了沉甸甸的绣球花,吸饱了水,好像马上就要坠下来,程了拿手指划过去,沾了一手的花瓣。
这条道是石板路,两侧有排水沟,倒比之前的路况好了很多。
这还得益于当年那场大水,甜水巷被淹过之后,居民自发组织了一次集资,找人铺平了路,都是长条的青石,据说是石矿老板在山中采的,因为当时流行混凝土石板,一时滞销,甜水巷的居民捡了个大漏。
这青石路都是当地的居民一块块铺的,程了的爷爷也参与了铺路,程了不知道哪块石头是爷爷亲手铺的,她跟爸爸回到奶奶这里的第二年,爷爷就过世了。
她还记得爷爷带着她出去,伸出一个小手指让她攥着,到了路口的小卖部,会给她买几颗麦芽糖。
那时候对她来说,爷爷=麦芽糖。
爷爷过世之后,糖就没有了。
她当时已经有了点儿生离死别的概念,想念爷爷的时候就在青石路上走一遍,边走边数,那时只能从一数到一百,数了三个一百和一个八十三,就是路口小卖部了。
盛景初分辨着她的情绪,知道她沉默下来的时候,不是害羞了,就是伤感了。
他主动说起来:“你不知道吧,我小时候也在这里住过。”
这一句话果然吸引了程了的注意。
“什么时候?”
“你知道吧,我和徐家有点儿远亲,小时候在徐爷爷家住过一段时间。”
程了“哦”了一声:“那应该在我搬到奶奶家以前了。”
他娓娓道来:“我小时候比现在更不爱讲话,换了一个新的环境还不适应,徐爷爷一度以为我有自闭症。邻居家的小女孩儿一从幼儿园回来,就坐在板凳上面背儿歌,她背了好多遍还记不住,我听得不耐烦,接着背了下去,她马上踩着小凳子趴在墙头跟我招手,让我跟她一起玩。那时候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等她回来。”
程了忽然想起来:“是不是教你叠耗子的女孩儿?”
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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