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洲岛上妖气浓郁,红月罩在头顶,妖异不已。
凌危云召唤了几遍银河,竟没有响应。
银河是与他定了契的命武,羁绊甚深,意念相连,只要他想,银河断没有不应他的道理。
除非银河出事了,不能够回应他。
银河出事,岂不是意味着倜夜也……
凌危云心中一跳,更觉不安,脸上神色却越发冷硬,他命诸弟子结队上岛,在岛外围搜寻,自己却独自下去,进了岛内深处。
一路遇到多少凶残妖怪不提,凌危云只提剑杀过去就是,借来的剑不趁手,也不是什么名器,杀到后来,剑已卷了刃。
总算在手中剑成为一具废铁之前,凌危云终于找到了打斗的痕迹,连忙顺着痕迹一路找过去。
两座山峰前的一片空地上,晕染着一池血泊,有个人便躺在那里。
凌危云瞳仁一缩,快步走过去,见果然是倜夜,躺在一池血泊里,脸色惨白,似是已经晕了过去。
凌危云往他身下看去,瞳孔里更是剧烈一晃。
自膝盖以下,倜夜双腿已断,银河被他攥在手里,也已然断了。
还有一截血淋淋的断尾,不远地被抛在另一边。
凌危云一时好像连思考也忘了,俯下身去将断腿的人抱了起来,一心只想马上将人带回去救治。
还是在走的时候,才又猛地想起,目光在那节断尾上一扫,一并带上了。
弟子考核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故,道一宗严令彻查。
倜夜被传送到妖洲岛上,必然是传送途中出了问题,宗内负责规训审罚的训法长老,顺着已死的冯鹤开始调查,一来二去,却是查到了易修头上。
原来在带路人从凌危云换成冯鹤之后,易修便开始私下联络冯鹤,不知给了他什么好处,说通了冯鹤在带路时做手脚。
证据确凿,事迹败露之后,易修被训法长老审讯时,竟也不慌,对自己私下贿赂冯鹤的事情也供认不讳,道:“的确是我干的,我就是为了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冯鹤师兄将他传到别的地方,好让他通不过试炼。怎么,难不成那小子果然这么没用,换个地方,就死了吗?”
当时凌危云也在场,听他如此说话,不仅毫无悔意,态度还十分嚣张,想到倜夜现在双腿已断,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便怒不可遏,冷声道:“只是为了让他通不过试炼?”
易修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道:“大师兄这么生气做什么?哦,弟子知道,大师兄向来偏爱倜夜那家伙,连弟子的审讯,也要亲自前来看着。不过弟子所犯错误,自有训法长老审问责罚,同大师兄却没什么关系,大师兄未免管得太多了。”
凌危云道:“你嫉妒同门,使这样的下作手段,已经是触犯门规,谁想你心肠歹毒不止于此,还一心想要置人于死地。易修,冯鹤师兄之死,你不准备解释吗?”
易修听到此,脸色蓦地一变,道:“冯鹤死了?!”
冯鹤之死,在凌危云发现的时候就先掩住了,是以宗门内弟子的确都还不知道,但是易修这样神色,却让人觉得作伪了。
“冯鹤死之前,曾收过不少你送来的玉箓法宝,其中有一部分,是存了恶咒的,是与不是?”
到此时,易修似乎才察觉到了事情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急道:“那些恶咒,不过是我平时用来玩玩的,于此事没有半点儿关系!”
但事已至此,无人会相信他这番辩解之语。
训法长老道:“可是冯鹤死状诡异,非恶邪不可为。易修,枉你作为仙门子弟,不思正道,尽想这些歪门邪道,还犯下这样不可饶恕之罪。本门,再容不得你了。”
纵然易修咬死不肯承认冯鹤之死是自己所为,甚至连将倜夜传送至妖洲岛也一并否认了,只说当时将他送到别处,却绝不是妖洲岛。
但罪证确凿,又有他亲口承认与冯鹤私下阴谋暗害倜夜,让他不得通过试炼的证据。几轮审讯下来,最后终于由宗长浮灯大师,下令将易修逐出宗门,并废除一身修为,赶下山去。
凌危云本以为,事情至此,便是告一段落,没想到又被师尊叫去耳提面命了一番。
师尊道:“易修已被赶下了山,你叫倜夜也老实一点,再出得什么事端,让他也给我滚下山去。”
凌危云替倜夜感到不服,语气也难免重了一些:“是易修心思不正,对同门下这样的毒手,眼下阿夜还断了双腿,他是全然的受害者,师尊何必还说这样的话,伤了弟子的心?”
师尊将眼睛一瞪,道:“你为了那小子,这样同你师尊说话?”
凌危云顿了顿,勉强缓和了语气,但还是道:“非是弟子不敬。只是,我与阿夜同为师尊的弟子,师尊理该一视同仁,却偏偏为何,这样不喜于他?”
师尊斜他一眼,道:“哦,为师待你与众不同一些,格外疼你一些,你嫌多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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