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何不敢 元赐娴想要收回手臂,那胆怯的模样让晋宁嗤笑一声,不屑地将她甩开。“当初看在元家在朝中还有点用,本公主才不反对太后的懿旨,不然以你区区礼部尚书之女的身份配得上时卿吗?如今你父亲还被关在刑部大牢里,这科举泄题的罪责,不用本公主说你也知道。”晋宁的话无疑是戳中元赐娴的痛处,但她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她抬眼望向晋宁,喉咙中似有一团棉花堵住,欲言又止。晋宁冷着一张脸,瞟了眼元赐娴:“这样罢,你自去向太后请旨下堂,就说自己犯七出之条,无法为时卿绵延子嗣。”元赐娴心中一颤,轻轻道:“太后不会答允此事的。”晋宁细长的柳眉挑了挑:“也对,毕竟我皇族从未有过休妻之事。如此有辱皇家颜面,怎可传出。”元赐娴压制住心中酸涩,一双眼平静地看着晋宁:“公主意下如何?”晋宁遗憾一般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却未有半分可惜:“时卿虽不能休妻,但他可以有位亡妻。”许是担心元赐娴还不明白,又道:“你放心,等你死了,就算时卿不愿意,本公主也会向皇上请旨将你厚葬。至于你父亲,也许皇上都会开恩赦免。”元赐娴心头一怔:论权势,家道中落的自己没有资格去反驳什么;论感情,陆时卿和自己形同陌路。她垂下眼帘,轻飘飘地回了句:“多谢公主。”晋宁走后,元赐娴忍不住咳了几声,脸色越发苍白。唯一的丫鬟小梅立即将药端了过来。“王妃,趁着还有点热,赶紧喝了吧。”丝毫不在意先前这屋内发生过何事。元赐娴望着眼前黑乎乎的汤药,她有一瞬觉得,自己病的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但她知道,人人都敬畏而堂皇的摄政王府里,心疼自己的,只有自己罢了……她抬手将药碗推开:“王爷可还在府中?”“听前院的小厮说,王爷此刻正在前厅会客,想必……脱不开身来。”“替我梳洗一下吧。”她还是想赌一次,赌陆时卿不会这般绝情。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穿上一身浅色的秋装,元赐娴便往前厅去了。待她走到前厅帷幕后,看见三皇子和陆时卿寒暄了几句之后走了。元赐娴站了片刻,才走到陆时卿身后。回过身的陆时卿眉头一皱,随后又恢复了一副拒她千里之外的模样:“有事?”元赐娴抿了抿唇:“王爷……”“你这病病歪歪的模样给谁看?在这儿玩苦肉计,不如直接去找太后说本王苛待了你。”不知为何,元赐娴苍白的脸色惹得陆时卿心中一阵烦躁。元赐娴眸光一暗,下意识地问出声:“王爷可接受有位亡妻?”陆时卿一愣,面上划过一丝惊愕。可随即又觉可笑:“本王何曾有妻?”元赐娴看向陆时卿,死死攒紧手中锦帕,原来他当真对自己无情。良久后,她问道:“妾身若真的死了,王爷,又可否救妾身父亲一命。”不待他回答,元赐娴又低下了头,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卑微:“臣妾……求您了。”陆时卿只觉得元赐娴的话让他心烦意乱:“你说这话是威胁给谁听,想死?你敢吗。”元赐娴仰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男人眼底蔑视与嘲讽。屋外响起一道惊雷,照亮了她如雪般的脸色:“有何不敢。”“若真如此,本王还可敬你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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