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牙变了变脸色：“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妖……”
何必点头道：“要么是稀世大妖，要么是种族天赋。大妖应该不至于，毕竟用这么复杂的手段碾死我们几个小喽啰，犯不上。种族天赋的话，我两年前倒是见过一个相似的。”
他说着转向苍牙，一双眸子在永夜一般的漆黑中映着萤火符的微弱光亮，居然亮得惊人。
苍牙胸口一窒，隐约预感到何必想要说什么。
“两年前被我杀掉的那个大乌龟，还有亲属在世没有？”
何必语气平静，似乎是在陈述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情。苍牙只觉得心如鼓擂，既然何必这样问，那便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同仲玄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系。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何必从来没提过此事，原来是一直都藏在心里。
见苍牙一瞬间哑了一般不再接茬，何必神态自若，慢条斯理道：“你也不用搜肠刮肚地想怎么能瞒过去，我杀他那天就知道你们二人之间一定是认识的。我还记得你恳求我杀了他时候的语气，那分明就是害怕他落入机巧堂手中，吃更大的苦头。”
苍牙只觉得半个身子的血液都凉了，嘴里发苦，再开口时那磕磕绊绊的语气连他自己听了都感到绝望：“你……我对你一直是……”
他这边正绝望着，何必却“噗嗤”笑出了声，语气也莫名的活泼起来：“表忠心的时候就要喊‘我为党国立过功，我为委座流过血’，这才有喜剧效果。”
这句话里出现了太多苍牙听不懂的词，但他又不敢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人的动作。
何必笑过了，又收敛了语气，再开口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认真的口吻：“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仗，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人。但我也清楚，你终究是妖，在遇到我之前已经活过太长的岁月，也能明白就算认识一个两个妖族的伙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苍牙内心不断地喊着“此生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是孤身一人”，却不敢说出来。眼下何必以为仲玄是苍牙在遇到自己之前认识的，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借口。
苍牙“嗯”了一声，算是默认，又道：“仲玄的确与我说过，自己有个天赋更佳的大哥，名叫伯玄，早年间便离家云游四方去了。”
何必恍然大悟：“哦，懂了，原来是奔着我来寻仇的。”
他语气轻松，一颗心却沉了下去。他刚才试探了一下，没想到苍牙真的就坡下驴了，显然是没有任何与他坦诚的打算。当日仲玄在他仙法之下，死到临头还否认自己认识苍牙，神态表情都绝对不是假的。
是苍牙在说谎。
何必心里有些难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么多年以来他心知苍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但眼下却突然发现那狗子有隐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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