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漠然道，“因为你奶奶痛恨顾准，又因为她无法直接偏爱于你，所以就要把齐然当枪使？顾熙北，你不觉得，这对齐然来说，太残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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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顾熙北深深地自责与懊悔，但他除了说对不起，说不出一句替自己辩驳的话来，而他，也没有资格为自己辩驳。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齐然。”穆宁冷冷道，“可他已经死了。”
已经死去的人，再也无法接受道歉。
所以，无论再懊悔，无论再多的对不起，都是无用。
顾奶奶的身体恶化得太快，医生隐隐之中已下了死亡通知书。她不愿生命的最后时间浪费在医院，终是回到了生活了一辈子的顾宅。
回去后她首先将穆宁召到床边，没有厉声斥责，也没有咄咄的质问，“小北同我说过，是他对不起你，你如此做他却不怪你。”
由于身体原因，顾奶奶说了几句话就必须带上呼吸罩，喘息难免费力了些，“他让我也别怪你，可是小然，你总归是太天真了些。”
穆宁顿了顿，“顾奶奶的意思是……？”
她抬手让穆宁过去，穆宁走近后她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你以为，顾准真的会放过穆泽华吗？”
穆宁下意识一挣，顾奶奶却突然连人带被摔下了床，输液瓶摔碎在地上，她颤抖着摘下呼吸罩，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只有我死后，或许小北才会醒悟过来……”
“顾奶奶！”穆宁急忙去扶她，她却拾起一块玻璃碎片塞进穆宁手里，声嘶力竭吼道：“杀了我！杀了我啊！”
穆宁震惊得往后退，手里的碎片如烙铁一般，顾奶奶却紧紧抓住他的手，碎片在他掌心里割破皮肤，黏腻的血液顺着两人紧握的手流出，沾染了一大片。
由于过于激动她已经呼吸困难，穆宁朝门外大吼：“来人啊！快来人救命！”
顾熙芸最先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进来，看清面前场景后后退了一步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尖叫一声。
穆宁转过头，看见顾奶奶依旧维持着紧紧抓住他手的姿势，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全然没了生息……
他嘴唇动了动，脑子里嗡嗡作响，直到有人冲过来将他和顾奶奶的手分开，他才忍不住抬手止住胸腔处泛起的奇怪的咳意。
顾熙北将他拉了出去便返回了去，穆宁眼光还是涣散的，站在屋外愣神。直到顾熙芸冲出来，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她哆嗦着问:“……为什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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