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态超好寇小涣
风刮得挺猛的,似乎有一万个人混杂其中,情绪激动的在嚎叫着,稍微平静一点的在嘀咕着,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图。
如果现在配上日本小调,降mi,降la,总感觉下一秒就有贞子要从井盖下探出头,把大半夜还在街上荡的孩子拖进下水道。
寇浣就是那个夜深了还不回家的“坏”小孩。
他从小卖铺的卷帘门下钻出来,脖子上挂着一串阿尔卑斯棒棒糖,跟从浴室冲完凉出来,把擦头巾顺手搭在脖子上的老大爷似的。
他又蹲到了那盏熟悉的路灯下,撕开包装,把糖含在嘴里,一边脸鼓出来一块儿。
他盯着街对面那辆熄了火的车。
要不是这辆车的车灯刚刚亮了一会儿,他会以为这只是平常的一辆探亲的外来车,停在了被六楼张伯“霸占”了的,隔壁吴阿姨的车位。
哦不对,吴阿姨说她儿子今天要回来,可能已经打过招呼了。
那这就是她儿子咯?
怎么还不下来?
在车里取暖吗?
寇浣眯了眯眼,挠了挠寸头,回头望了眼二楼屋子里。
他不愿意称那里为家。
感觉有点玷污了“家”这个字的意思。
楼梯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这房子不隔音,楼上小孩噔噔噔跑来跑去追狗楼下听的一清二楚,更不用说他爸他妈这么歇斯底里的吼。
扰民啊。
他啾啾嘬着棒棒糖。
嗯,一点都不甜,骗人的。
虽说他在楼下,但他无时无刻不关注着楼上的动静,一有什么不对劲,他就会冲上去。
他回想了一下——厨房门锁了的,烟灰缸也被他藏起来了,尖利的桌角也被他用海绵包起来了……
应该没事的吧。
吵完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就是这风有点他妈的刺骨,早知道披件棉袄下来了。
风:冻感光波——biu——
寇浣:有点冻人。
风: 感动吗?还有我陪着你。
寇浣:不敢动不敢动,还有吴阿姨她儿子陪我。
风:?渣男,有了新欢忘记旧爱,分手!
寇浣: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
寇浣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处境有点悲凉——寒风簌簌,他蹲在唯一一点亮光的角落,啃着五毛钱一个的阿尔卑斯棒棒糖,这棒棒糖还是液体的时候可能还掺了水,一点甜味都没有。
但没事,他最擅长的不就是苦中作乐吗?
更何况,他还得琢磨吴阿姨的儿子为什么不下车呢。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吧,烧着油在车里取暖,而他这种穷孩子就只能靠摩擦生热。
诶不对,他车熄火了。
不会第二天就要上新闻头条——一名男子在密闭的车内睡着窒息而死,各位家长要警醒,千万别把孩子关在……
那一会儿还要破窗救人吗?
车窗修理费他出吗?
那还是算了。
他不是不能去小卖部取个暖,避避寒,但是他已经在那个小破地方坐了一天了,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没离开过半秒,水泥地上有几个颗粒他都数的明明白白。
朕乏了。
寇浣食指中指夹着棒棒糖的棒棒,惆怅地勉强把糖“啵”的一下抽出嘴,做作地呼了一口气,假装自己在抽烟,结果呼出的只有一点唾沫星子。
抽不起七十一包的中华还吃不起五毛一根的阿尔卑斯吗?
他看了眼屏幕已经碎得稀烂的手机,依稀从玻璃碎片中辨别出时间——3:.
还好现在放假了,要不明天上课不得打瞌睡?
好学生寇浣心说:像我这种好孩子可不能上课不听课,要尊重老师,尊重知识!
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否定了自己。
你尊重老师,人家还不一定看的见你。
他微微点头。
说的是啊。
他在学校不就是个小透明吗?
语文老师不疼英语老师不爱,除了体育老师,其他老师都对他视而不见,上课也不提问他,大概知道,问了也……
还好体育课不用说话,动就得了。
但是为什么那些女生总跑到他旁边的位置唠嗑?
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还老是在他睡觉的时候碰到他的桌子,踢到他的椅子。
不知道别人休息的时候不能发出大的声响的吗?
其他位置不香吗?
但他又不跟她们说话,所以每次只能在被打扰的时候从胳膊肘里抬起头,皱起眉瞪她们一眼,等她们互相掐胳膊提醒对方小声点后,才重新趴下去。
他也想过为什么这些女生老来这片聊天、打扰他睡觉——他猜测,只是猜测,班上的男生想逗他,又不敢,就叫女生们来,他们确信寇浣不会打她们,就让她们这么放肆,这么为所欲为。
得,确实不会打她们。
男的打女生,都是畜生。
诶,好像自己成了半个畜生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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