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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怀古面如死灰,他这一下受伤并不算重,但心气大为沮丧,这女子的把式说来也不算稀奇,手中吐出长剑,掌心中暗含内力不松,只加少许回劲,便可令剑出手复回,只是这一下要演的逼真,长剑非先飞出半尺不可,若无上等内功巧劲,想要成功也是极难,何况一经失败,自己胸口腋下皆都曝露在敌人眼前,只要差之分毫,便会命丧于此。想到此处,但觉这人武功修为或跟自己在伯仲之间,可其计谋、经验、火候、胆识无不超群,已是天下间一顶一的顶尖儿人物,本来一直在猜疑此人身份,这时听上官青喊出白石菩萨,不禁恍然大悟,惨笑道:“原来你是武圣的女儿,我也早闻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姜夫人正是武圣孙协的长女孙妙珍,她身后两个眉眼相似的青年男女自是双胞兄妹孙立琢、孙妙玫。原来她姐弟三人有事赶往四川,途径此处恰好撞见刘车千一行和神牛帮放对,孙妙珍一眼便认出上官青来,当年她在浏阳县曾撞见俞老四一家受人欺辱,本打算出手相救,却正赶上上官青也在,被这人抢先一步行侠仗义,当时心中就对此人颇为钦佩。后来当地恶霸一度对上官青报复暗算,孙妙珍旋即暗中护得了他的周全,只因手法使得巧妙,上官青倒不识她。今日她带弟妹来到龙溪河旁,见情势危急,已无暇分辨是非,自认上官青为人正直,那是非救不可,一问之下得知对面乃是娄之英的仇人卢轩,心中更加笃定,于是出手挑战,最后兵行险着,终是胜了冷怀古一筹。
刘车千亦听过白石菩萨的名头,知道这女子武功之高,已不亚于武林三圣,适才亲眼见了此人神技,心中更是惊魂不定,暗道:“我素闻这妇人跟姓娄的小贼有金兰之谊,看来今日想要劝降对方,只怕难于登天。”向关风狠狠地瞪视了一眼,埋怨他明明知情,却故意不说此人是谁,倒让本方吃了个大亏。
关风神色尴尬,心中正在盘算要不要上前挑战,他自上回和孙妙珍交手过后,自认武功二人不相上下,但这女子临变机智、妙招迭出,实战中只怕自己不是对手,若再败了,今日只怕难以收场,正犹豫间,就见上官青忽然跳出树荫,高声喊道:“众位兄弟,这伙人欲要蒙骗帮主,意图不轨,廖长老已叛出本帮,做了他们的内应帮凶,眼下咱们有白石菩萨相助,那就不来怕他,大伙并肩子齐上啊!”
他自己的部属听见上司号召,自是齐声响应。廖申做贼心虚,被人当面戳穿点破,不敢多加申辩,向后退了几步,来到刘车千身旁,他的亲信部属见了这等模样,心中也都信了三分,他们忠于帮主自是大过自己上司,是以都纷纷拉开架势严阵以待。关风见此情形,暗想己方四人中,刘车千和丁残云武艺平平,冷怀古已然受伤,便只有自己能够应敌,而对方不但有孙妙珍这个强手,又陡然加了几十个生力军,那对青年男女显然也非善类,混战起来,自己胜算极低,索性压低声音道:“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若要硬碰硬,只怕于我不利,不如咱们避其锋芒,来日再战。”
刘车千十分懊恼,知道这次若让上官青走脱,从神牛帮采办马匹一事只怕再无指望,可权衡利弊,也明关风说的在理,索性朗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上官当家,咱们虽做不了生意,但买卖不成仁义在,还望你好自为之!走罢。”转身便和冷、关等人离去。廖申知道若留在此处定得不到好去,急忙高喊道:“刘先生,廖某今日已跟兄弟们翻脸,此后愿随先生左右,为你效犬马之劳。”见刘车千理都不理,赶忙加快脚步,追着他们去了。
孙立琢上前道:“大姊,这人是娄大哥不共戴天的死仇,难道便这么放他走了?”
孙妙珍道:“兄弟,此人有冷怀古这等大高手庇佑,还有一个‘见棺不见关’的关风,你道凭你我之力,便能动得了他?何况此等深仇,只有娄兄弟亲自来报,那才对得起他逝去的先人。”
孙立琢点头称是,这时上官青号令部属,一齐给孙氏姐弟叩首谢恩,孙妙珍忙将他搀扶起来,上官青道:“遥想当年浏阳五虎将我围攻,在下寡不敌众,眼看就要死于非命,幸得有人施展神术,救了我这条性命,当时我不知恩人身份,及后才打听到便是大名鼎鼎的白石菩萨。今日恩公又一次救了在下,人道大恩不言谢,我受恩两回,那更不消说了,总之今后恩公但有所使,上官青火来火去,水来水去,绝不皱一皱眉头!”
孙妙珍道:“上官当家,你是好人,也曾冒险救过他人性命,小妹见你有了危难,自也要效仿上官兄的侠义心肠,这叫做理所应当。只是不知这伙人为难上官当家,是为了什么?”
上官青将在溪边如何与廖申生了争执、刘车千等人如何介入、又如何要迫使自己等事说了一遍,末了叹道:“那冷怀古是杀我义弟的罪魁,可惜此人武功实在太高,纵然帮主也未必是他对手,今后想要报仇,只怕是很难了。”
孙妙珍道:“他是臭名昭著的菠莲宗首脑,素来多行不义,怕也得不到善终,上官当家假手上天报仇,也不算失义于兄弟。”
上官青连连点头,又问起孙立琢兄妹的身份,孙妙珍将二人做了引见,上官青道:“此处离敝帮总舵只有四十余里,三位贵客远道而来,如何能不前去坐坐?便是邓帮主也必感脸上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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