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天道酬勤（二）
“师傅，我……我紧张，而且我还没出师。”老大夫原来曾经特别强调过几次，在成浩出师之前是不会让他给人看诊把脉的，那就像是孩子还没学会走路，就想开始学跑了一样。
成浩又看了眼据闻讲究稳扎稳打，坚决不揠苗助长的自家师傅，两只手都开始哆嗦了。
“此一时彼一时，这位夫人这会儿的脉象特别明显，你就算只跟为师学了皮毛也完全能摸出来。快！认真点！”
慕小乔觉得，老大夫平时应当积威甚重，这才一抬高音量，成浩已经迅速地伸手开始给她探脉。
“左手能摸出什么来？换右手。”
“师傅，我一紧张，右手就不怎么听使唤。”
“什么意思？你右手有疾？”
老大夫问出这话的时候，神色一下子郑重了许多，大夫说到底其实也算是手艺人的一种。
杏林中人，讲究望闻问切，这‘切’虽是摆在最后的位置上，却不似‘士农工商’中的‘商’一般，因为地位最低所以摆在最后。
‘望闻问’这三步之中的许多猜测和推测其实都需要靠‘切’来最后印证，能否通过探脉这个看着简单其实要求极高的动作来感受病人脉搏的细微变化和异常于一个大夫来说十分重要。探错或者探漏脉象，甚至根本感受不清脉象，这样的大夫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没有，不是的，是……”成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起云已经替他开了口，“他是左撇子，虽然被强行纠正了，但一着急，还是会惯用左手。”
“左撇子？”老大夫已经不想问江起云是怎么知道的了，锦衣卫知道世上所有的秘密都不稀奇，说不知道才更奇怪。
“嗯。”
“那你现在用左手给她探个脉，然后告诉我结果。”
“师傅，您不怪我隐瞒您？”
“少说废话，没看到这位大人的眼神已经不对了吗？你要不想被丢出门去，就动作快。”
“哦。嗯……夫人您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比如痰饮、食滞、实热……”
“把这些都排除，她没病。”
“妇人无病却见滑脉那不就是……”
前头的话，慕小乔和江起云都没听懂，或者可以说，慕小乔是十分认真听的但没懂，江起云则在忍着不把老大夫和他这个学艺未精的徒弟丢出门去。
但之后的‘无病却见滑脉’几个字，两个人都听懂了。因为懂了，所以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慕小乔的肚腹之间。
“还没完全长大呢，就要做哥哥了。”说着，老大夫又再探了探韬韬的额头，确定他确实退了烧暂时不需要喝药。
“恭喜二位了，确是喜脉，已然一月有余。”
直到老大夫和他那个新收的半吊子小徒弟离开许久之后，慕小乔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刚才忘记问了。”
“忘问什么了？”江起云一下子坐了起来，准备自己亲自去把老大夫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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