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意外
101,意外
“砚玺，今天你生日一个人过吗？”办理完手续，齐子莘抱着书本和他并肩走着，问道。
“也不算是，晚上约了……”他顿了顿，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朋友。”真是讽刺的两个字。
闻言，齐子莘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哦”了一声，然后作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用好听的声音问道：“对了，感觉你好久没有和易朝联系了呢，他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现在对于白砚玺来说，“简易朝”这个名字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碰一下都疼得让他整个人颤栗。
“嗯，也许吧。”
每一次白砚玺作敷衍回答的时候，总会说“也许吧”。齐子莘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天气阴了呢，晚上要去见朋友的话，你得穿厚点，去年我不是送给你了一条围巾吗，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
“在家里搁着，忘记了。”白砚玺说。
“啊，真令人伤心。”
白砚玺看了看她，“抱歉。”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你这种性格了。”
……
医院内。
“我们很抱歉，夫人她……难产而亡。”
……
阴冷的天空飘零淅淅沥沥的小雨，簌簌枯叶被冷风刮得瑟瑟发抖，落在地上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在脚下，发出脆生的声音。
雨势不减，反而愈发猛烈，混着冰渣子，砸在地面上，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就连路灯昏暗的光都显得如此孤寂。
零下气温的夜晚，并不好过。
他没有带伞，只是站在那里等着，执着地等着，一遍又一遍打开手机看时间，一遍又一遍在失望中寻找希望。
从前他怎么会迟到呢。
耍自己玩的吗？白砚玺捂住脸，蹲在学校门口，靠着冰冷的墙壁，刺骨的寒意渗透他的肌肤，仿佛血管里都结了冰渣子。
他抱住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阵黑。
就好像，当年从家中跑出来，躲在屋檐下那次一样，在意识朦胧的时候，有一个人不顾一切地找了他那么久，抱他回家。
从今天前，再也没有人会用这么温暖的怀抱包裹他，对他说：“我来接你回家了。”
也真是傻，才会答应和他见面。
可能，还是放不下吧，就像简易朝所说的，七年——怎么可能那么快放下呢，白砚玺曾经认真地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了他，他无比相信这个男人，可就在看到那些照片的一瞬间，这不值钱的信任，就好像行人脚下的落叶，被踩得稀碎，随风飘散，谁也不知道它的踪迹了。
腹部的疤痕仿佛在隐隐作痛。
一时间两人曾经的回忆全部浮上，白砚玺应接不暇，他甚至都顾不及看每一个片段，他得到太多，也失去太多。
……
“白砚玺。”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白砚玺抬起头，才发现头上撑了一把伞。
两人四目相对。
如此狼狈的样子。
齐子莘凝望着他，皱紧眉头，向他伸出一只手，“太冷了，回去吧。”
那一瞬间他还在犹豫。
他还想等他，等到死为止。就像荒诞派的《等待戈登》一样荒谬。
白砚玺沉默不语地望着他，他早已冻得没有知觉了。
“我扶你。”女孩把伞收起，将他搀扶着起来，在触碰到他的身体的那一瞬间，齐子莘都怀疑自己抱着一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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