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说什么，温有言都要沉默下来思索好一会，才会谨慎地开口跟他说话。
温闲想不明白，他既不是客户又不是领导，他这么害怕说错话，又为什么每次在他这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话呢？
温有言轻声叹了口气，有些犹豫地开口：“事情虽然处理完了，但是我已经迟到了不是吗？反正赶不过来了，我就答应陪客户出去吃饭了。”
温有言顿了顿，补充道：“马上就要出发了。”
“所以呢？所以就能因为迟到就鸽掉这件事吗？我可以接受你的迟到，我说了我可以等，但不等于你可以放我鸽子。”温闲很少这么计较过一件事，“是你先答应我的，是你自己说的今天要开车来接我回家，来晚点其实没关系的，为什么你商都不和我商量，就放我鸽子呢？”
温有言没有说话。
“还是说，因为我是你的家人，所以承诺这种东西可以不算数？因为作为家人的我不应该计较这些小事的对吗？”温闲问道。
电话里头传来温有言不太满意的声音：“温闲，你冷静点。”
温闲：“我很冷静，我也很清醒。”
温有言又不说话了。
“我分到的考场在十二楼，电梯禁用，我背着画板包一点点爬上去的……你知道吗？颜料和画板那些加起来很重。”温闲说，“我现在考完出来了，我肩膀很酸，我手都快抬不起来了，我还拦不到车，我到现在都还没回酒店……是你说的要我等你，我一直在等你，为什么你不来了连电话都不打一个给我？”
温闲越说越委屈，虽然在尽力地隐忍着，可说到最后还是带上了些哭腔。
温有言：“……温闲，我很忙。”
“从小到大你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忙，你很忙，你说温闲你要自己听话，不要让我工作还要来操心你的事，你要学会自立、你要懂事，你不要总来麻烦我。”温闲顿了顿，说，“父亲，我从来没有麻烦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是你自己说的，所以我没有任性，你不能食言。”
温有言气道：“温闲，我已经答应客户了，我现在马上就要出门，你让我怎么过来接你？你都多大的人了，你以前都不这样，为什么这次你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呢？我承认，食言是我不对，但这次是突发情况，是意外，你这么懂事你应该理解我的不是吗？”
“那就等你忙完了再来接我，什么时候忙完就什么时候来接，哪怕忘记了也没事，反正我这么懂事我能理解你。”
温有言默了默，语气轻了许多：“温闲，听话，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坐车回来，别让我操心。”
“我今年几岁了？”温闲问道。
“……”
“离18岁还差一个月。”温闲自己回答道，“您不用特地赶来了，我会自己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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