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在手机灯光熄灭和的半小时,他是怎么渡过的,前几分钟,他抱着自己的双腿,靠坐在电梯最角落,跟黑暗抗争着;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感觉无法呼吸,自己掐自己脖子,最后,他只是想死,一个劲儿扇自己耳光,可是不痛,没感觉,没死,他又开始往电梯墙上撞,一下又一下,最后终于,他抵抗过了黑暗。
那半个小时,季楠经历了绝望、失望、再到心灰意冷,心如死灰。
季楠这一住,就是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不敢闭眼,不敢听电话,不敢听电梯相关的字眼。
聂庭自责得恨不得打死自己。
他翻过手机来电记录,知道季楠打过电话给自己,于是去质问陈梓轩,陈梓轩哭着说他不知道,可能是那天聂庭去帮他放水,手机随手扔洗手台,被他不小心碰到了通话键没 。
正处在揪心情绪中的聂庭,没过多去细想自己当时在阳台打完电话,是把手机随手放客厅的茶几上,还是带进了洗手间放洗手台上。
聂庭让人去查负责大厦电梯管理的人员,得知原电梯维护人员在事情发生后的当天就失踪了。
只有柯明海,在古董展会安保公司负责人中,看到一个“陈铭轩”的名字,脑海里闪过一丝诧异,那个名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聂庭听护士说季楠睡着了,才敢进病房,坐在他床边,轻轻执起季楠的手,放在唇边,说着道歉的话:“季楠,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早知道电梯会出事,我肯定不会离开你半步,对不起,你快点好起来,我会补偿你。”
聂庭在床边坐了久,季楠清醒的时候,他根本不敢靠近季楠半步,他怕看到季楠自己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的样子,内疚和自责一刻也没有放过他。
就在聂庭接到秘书电话离开病房后,一直闭着眼睛的季楠慢慢睁开眼,他的眼睛里,不再有跳跃的光,也没有解不开的怨,平静的像一汪死水。
两天后,季楠要求出院,医生们综合评定后,同意了他的出院请求。
聂庭现在门口,“季楠,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不用,谢谢聂总。”季楠越过他,没看他。
聂庭心如刀绞,跟在他后面,“那我可以去你那边住吗?我还是睡沙发,我不会打扰你。”
“不方便,谢谢。”
“那……我送你回去总可以吧?”
那边,方渐青刚刚赶过来,见季楠小跑着过来,护着他,横眉冷眼的对聂庭冷嘲热讽:“聂总,麻烦您让一让,季楠跟您八字不合,碰到你就没有好事,您就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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