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百分甜
“我不！”向柯拂开靳立诚的手，嗡嗡唧唧的。
靳立诚以为他要扑过来，谁知向柯往被窝里一缩，整个脸埋在靳立诚心口，深深地呼吸，滚烫又热烈。接着，他借由靳立诚的脚背，轻轻一踩，缓慢钻出来——
灯关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窗帘缝隙却悄悄透光。
是湖蓝色，一晃一晃，水波状。笔记本电脑大概只是合上，没来得及关机，风扇声细密，‘嗡嗡’，歇一会儿，再‘嗡嗡嗡嗡’。靳立诚只觉脖颈处酥痒，某种柔软的东西正在蹭着他下颚，手心抚上去，是KK的短发，轻轻穿梭其中，混着他的体温，薄荷味像在发酵，轰然偷袭靳立诚的嗅觉。
缠绵，潮湿，换气声此起彼伏。
向柯贪恋属于靳立诚的气息，亲吻他脖颈时，他只是轻微颤抖，他好像总是那么矜持，也那么暧昧不明。他就惩罚式地咬了他一下，靳立诚发出低沉的声音，下一秒，向柯感觉靳立诚的手游弋至他腋下，轻轻一提，把他整个人从被窝里捞出来。
靳立诚感觉向柯像一头迷路的鲸鱼，小小的，也不壮，在大海里穿梭，有点好奇，又有点胆怯，可他绝对不乖，天南地北，都想去看看。浪潮来袭，他还大起胆子往岸边上凑。鱼群嘲笑他体型小，他就龇牙以示凶猛；珊瑚跟他打招呼，他就游过去蹭一蹭；还有人类，人类偶尔会往大海里扔玻璃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捡到瓶子，在海水里顶来顶去，乐此不疲，忽然睁大眼睛去看——里面写的什么啊，都不认识。他灵动，狡黠，勇敢又莽撞，偶尔会贪玩，很快又会游回来。
那靳立诚是什么？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向柯，闻见他身上滚烫又清新的味道。是的，与他的生机勃勃相比，靳立诚更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腐朽，不是年龄带来的腐朽，是心理层面的沉重。
海水幽深，波纹晃动，日光清浅照耀，那些碎片全在沸腾。
为什么即使如此，KK还能热烈地靠近他，让他觉得腐朽也是一种浪漫。那他到底是什么？靳立诚在这一刻明白——他是鲸落。庞大又让人望而生畏，生前在海里纵横，站在食物链顶端，死后全部回馈给海洋。KK爱探险，所以才会被他吸引，又因为贪玩迷路，嘴里叼着玻璃瓶，缓慢地停下来。
‘呜呜……呜呜——呜……’
都说鲸鱼的叫声是世上最孤独又悠长的声音，他慢慢游上来，松开玻璃瓶，松木塞‘嘣’一声弹开，海水侵染写在纸上的愿望。他没有看愿望是什么，只是仰视，对靳立诚充满好奇，转了一圈没有游到尽头，他累了，蜷起尾巴休憩，他不知道那个地方靠近靳立诚的心脏。
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鸣叫声，倔强又清脆，他不悲伤，但他又是那么脆弱，脆弱到让靳立诚彻底复苏，生命的确不可逆，但心可以——因KK而复苏，去期待。
向柯只觉得靳立诚慢慢朝他压过来，与他十指相扣，他平躺着，身体更像投降的姿势。可是靳立诚吻得那么有耐心，与他唇舌相抵，等他缓过气来，又纠缠过去。他的确矜持，但比矜持更准确的应该是慢热，只有等到那个时刻才能感受到汹涌。
这样拥吻KK，靳立诚好像得到一种叫做‘快乐’的东西。
他早就丧失的能力，因为经历一次又一次失望，身与心全然变得麻木。当向柯的手抵在靳立诚心口，手腕使不上力，颤抖着，让他想起KK在暴雨哭泣时的模样。他开始释怀——人生根本没有快乐秘籍，KK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快乐，也会受委屈，找个地方偷偷哭鼻子。
KK不是快乐的终极秘诀，KK的心才是。
如果想跟KK一样快乐，首先要对生活充满期待，经历沮丧依然期待，哭累了就睡一觉，休息好再接着奔跑。今夜本该彻底占有彼此，但向柯感觉靳立诚只想接吻，千言万语匿在吻中，比去海岛旅行时还要浓烈，他慢慢适应了，不自觉沉溺其中。
直到空气寂静，两个人额头相抵，呼吸缠绕，向柯忍不住抚摸靳立诚的脸颊，问：“你怎么不看我的视频了？”他闷闷地说：“我不喜欢你拒绝我。”
靳立诚亲吻他的手心，“现在不需要我看了——”
“怎么不需要，”向柯在出汗，凑上前吻了吻靳立诚的鼻梁，“都是跟你相关的，只是这次时间仓促，剪得比较短，没有你帮忙把关，我也不知道剪辑效果怎么样。”
“我相信你，KK。”靳立诚微闭上眼，“你现在能够独立构思，视频更新到这里，应该听从内心的声音去表达。”
向柯忍不住笑起来：“真的啊，你头一次这么夸我。”
“真的，童叟无欺。”
聊到这里，向柯想起放在抽屉里的银行卡：“上次我联系了几位朋友，还真的有回应，如果合同到期，我应该会正式忙这件事。”
靳立诚说：“不一定要等到合同到期，太晚了。”
“什么意思？”
“早作打算，”靳立诚顿了顿，“查看场地、甄选供应商、推方案，这些都需要团队协作，人与人之间需要磨合，默契到了，做事效率会更高。”
向柯有点心动，想了想又不放心：“要是赔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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