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粗糙的手砂纸般砂着年锋的脸，“嗯嗯，妈在。”
年锋脸都是木的，“……”
余前哭笑不得，“咋办？”
“反正没人管她，要不往死里她一顿？打怕了就不敢缠我们了。”
余前玩味抱起双臂，“行，你打，我放风。”
“我腿脚不便，怕是打不过。”
余前煞有介事卷袖子，“那我打，你放风。”
“得得得！你他妈还真打？”年锋止住余前，咬牙纠结，“先带她回去住一晚，明天再想办法。”
想了想，嫌弃得很地说：“先带她去洗个头买两身衣服。”
余前凝视着又凶巴巴又心软的年锋，觉得简直可爱爆了。打趣他，“自个妈自个疼，真是乖儿子。”
女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余前，“嗯嗯，我儿子乖。”
“……”年锋被砂纸般的手摸得后背发凉，“别摸我脸行不行？痛。”
理工周围没有中老年装，他们打了个的士到附近商场，在各种侧目纷纷各种窃窃私语下，带女人里里外外买了两套衣服，鞋袜，又去桑拿房请人帮她洗了头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
新衣服并没能掩盖住女人的满面风霜，眼尾额角皱纹满布，如今瞧清了脸反而比先前蓬头垢面更显老，不看她挺直的腰背单看脸的话，怎么也得六十来岁。
她仍宝贝地背着她的黑布背包，换下来的旧衣服也不肯扔，用新衣服的塑料袋装着提着，逢人就指着年锋说：“我儿子，上大学出息了，给我买好多衣服。”
折腾完到家已经十一点多。
小圆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他想什么办法取下了鸟笼，抱着鸟笼，眼睛哭成了桃子。点点正“傻瓜”“坏蛋”的哄着他。
看见他们回来，眼泪哗哗地又冒出来了，扑过去抱住余前一顿巴巴掌，“臭爸爸，你们去哪儿了，吓死宝宝了。”
年锋无端端捡回个妈，加上一路来受尽各种眼神的洗礼，感觉人都有点失常了，捉住小圆小胖手。
“打什么打，看爸爸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当当当，给你带回了个奶奶，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小圆看傻子样看了看年锋，又看了看紧紧跟在年锋身边目光灼灼盯着他的女人，把头埋进余前颈窝，“爸爸，我怕。”
余前还没开口，女人两眼放光攥着年锋抢先道：“儿子，你都当爸爸啦？你是爸爸，他也是爸爸，那……孩子到底你们谁生的谁奶的？”
“咳——！”年锋和余前同时噎个半死，相互指着对方，“他。”
女人打量余前半晌，摇头，“不像。”
年锋炸毛，“他不像难道我像？”他猛地拍了拍胸脯，“平的，怎么奶？”
女人看余前，“他也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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