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温情小意
陆舜瑶明了，对他摇摇头，说：“你先去吧，不碍事的。”
江凌紧了紧喉头，问：“你要同我说什么话？”
陆舜瑶犹豫了会儿，咬着唇道：“等过会儿，我想和你单独说。”
江凌凝眸看她。
半晌，他挫败地皱起眉，走过木桩狠狠地抱住她。铠甲磨得她有点不舒服，但她没动，反而伸出手，温柔地将他环抱住。
“没事的。”她说，“我等着你。”
*
江凌一行人带着哨兵进去营帐，因为是私密战报，陆舜瑶不便旁听，江凌多拨了几个士兵给她，护送她先去赵京澜那儿。
青霭关和隐州十二城相连，附近来往有许多百姓，虽然绝望崖深不见底幽深可怖，北川河浩瀚壮大气势磅礴，但不影响这里的人生活精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骨子里流淌着大好山河带来的爽朗，也保留了大和子民的温情小意。
这里没有黄沙漫天，但给陆舜瑶一种更张扬的粗犷感。
大抵是血性，青霭关是上京最后一道防线，其实不然，这里的百姓才是最后的防线。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肉身筑就的防线，力保上京不失。
陆昀生前也是武臣，陪着先帝马背上打来一片天下，因此陆舜瑶对青霭关感到格外亲切，去找叶魏紫的路上不时左右看看。
“嗯？”陆舜瑶低低一声疑问，脚步停下，目光顺势望着城门边一个趴伏的身影。
她问身边士兵：“这是什么人？”
士兵看了两眼，也是不清楚，说：“可能是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吧，郡主不必理会。”
陆舜瑶轻轻摇头，“都还未看过，万一是活人呢？”
那个身影趴在门边半人高的草地上，穿了件和草色相近的衣衫，一时半会儿竟然真的没人察觉。
陆舜瑶一手揉着小腹，一手拉住襟口，说：“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走过去，士兵抬起那人，将他翻转过来，这个人一动不动，披头散发，士兵伸手拨开了他的头发，露出一张紧闭双目，满是青肿的脏污面庞。
他的喉间，一道血痕深可见骨。
“呕……”陆舜瑶捂着嘴，连退三步。血腥味太浓郁，她犯恶心，忍不住就干呕。
士兵见此情状，也是难忍，忙放开尸体，却在下一刻起了疑惑。
“咦，这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陆舜瑶转头问：“是你朋友吗？”
士兵不置可否，凑近去看，仔细辨认尸体真正的容颜，突然想起道：“我想起来了，这不是看守监牢的小虎子嘛，怎么回事，他怎么就死在……啊——”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人一口咬住了喉咙。
鲜血四溅，惊呼骤起。
咬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的小虎子。
“救、救命！”他惊恐地喊出来，浑身抽搐不成样子。
小虎子现在哪是人样，根本是一头嗜血的兽！
另一方向，营帐。
“你说什么？！”江凌狠狠地一拍桌案，似乎想通过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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