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知所措
他像个傻愣子，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捡起了自己的佩剑。
剑柄握在手中，他才觉得不对，又不假思索地松了手。
哐当一响，砍杀过无数贼子宵小的利剑掉到了石板路边的草丛堆。
他仓皇且无措，嘴唇抖得厉害，心口处空空荡荡，胸前却又有着压抑的沉闷。
江凌试着说话，但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对上叶姚黄身后露出半个身子的女人，他完全没了言语能力，月影幽幽，她的身影更像是幻觉。
他不敢开口，害怕这是一场大梦。
陆舜瑶望着他，又叹了口气。
她从叶姚黄身后走出来，走了几步站到他面前，安静地抬着头看他。
江凌嘴张了又张，因为极度克制，浑身都在颤抖。
他终于开口：
“……瑶瑶。”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江凌声音低沉发涩，仓皇悲怆的模样竟和多年前那个躲在假山石后偷偷学着吹笛子的少年重合。
他轻声说道：“将军府的桃花快开了，你想不想跟我回去看看？”
……
【郡主若是喜欢，以后将军府的桃花都是郡主的了。】
【……若是因为，桃花也喜欢你呢。】
他在看着她。
陆舜瑶似乎有片刻茫然，犹豫了一会，低下头轻轻的说：“现在就快开了吗？好像比往年更早。”
“嗯，快开了。”江凌说，“开的很好看。”
陆舜瑶恍然，有种似梦的错觉，一瞬觉得时光仿佛倒流回了八年前，她还是宸音郡主，他只是骁骑营新兵，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
江凌目光沉下去，稍微靠近一步，想要去牵她的手。
另一人迅速挡到他们之间。
叶魏紫忍了许久，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去推搡江凌。
“你这个害人害己的混蛋，你给我滚远一点！有多远滚多远！少在这里假惺惺，虚情假意！恶心！”
江凌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推，因为根本没防备，竟然直接被她推到了地上。但他并未露出怒容，反倒坐在地上，一脸无措地仰着头，目光还是死死锁住陆舜瑶。
叶魏紫不管这么多，直接冲傻了的叶姚黄喊道：“哥你还愣着干嘛！快把他丢出去！以后叶家还是赵府，都不要让这个杀人凶手再踏进一步！省得脏了我家大门！”
叶姚黄在身后并未作任何回应，他脸色时白时红，也不比江凌好到哪里去，但好歹保持了冷静。
“阿紫。”他走过来，拍了拍叶魏紫的肩膀，劝道：“不要冲动。”
不知为何，眼神左躲右闪，就是不肯多看陆舜瑶一眼。
叶姚黄走到江凌身边，弯腰扣住他臂膀，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江凌怔怔地看着陆舜瑶，忽然又道：“瑶瑶。”
叶魏紫和陆舜瑶一同看向他。
他放开叶姚黄，绷着身子，声音也是紧绷。
“你不要难过了。”
“……”
“……我带你回家。”
“回家？”叶魏紫冷笑，“江凌你真有脸说得出口！”
江凌默然，看着陆舜瑶。
陆舜瑶安安静静。
她似乎真的倒回了那段时光里。
但小腹传来的刺痛在提醒她，不是的，物是人非。
他们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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