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余试了试这雨水的触感,半发牢骚半撒娇道:“锦歌仙尊好灵力。”
汤锦歌笑了笑,“不及,鬼界之主。”
“……”
若不是凡仙的事迫在眉睫,汤锦歌定要和这个鬼界之主舌战个三天三夜。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不见血迹。如此重的味道,不是十几个人的小伤,就是一个人的大出血。
两人走了进去。
大老远,一具无头女尸挂在房梁上。没了头颅,绳子穿过尸体的胳膊窝,绑得“张牙舞爪”,紫青色的五根手指弯曲可怖。脖颈处血肉模糊,看得出绑尸体的人试图绑住断头脖拴在上面,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地上坐着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颗头颅。他没有哭,只是无声沉默着,像个单纯路过缅怀的侠士。
凡仙,凡别离。
看他的模样,应该又是过了几年战场吃沙的生活。如今的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人,男人。
神仙飞升之时,模样便也停留在了那时。脱离了生老病死的束缚,万年如一日,即便有些许变化,在无边的天界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此刻凡仙的模样就是他成为“凡仙”的样子,只是……
梁余记得天书阁外匆匆一见,那条一指宽的疤,不知为何物所伤,令人过目难忘。眼下的凡仙脸上还没有,说明这还不是他人界的节点。
“这个人是……”梁余看着无头尸体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户部尚书之女。”
“……凡仙的新婚妻子?”
“不是新婚了。”汤锦歌道:“恐怕凡仙这几年为了避着荣德,都是在边境度过的。”
梁余再度看向那个抱着自己妻子头颅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能杀户部尚书之女,凡仙妻子的只会是……
这两个人的爱恨情仇已经超出了梁余的对情感的认知。
“挡在他们中间的,太多。”汤锦歌忽然道:“再重来几辈子,也是这样。”
有时候,梁余觉得汤锦歌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有时候,他也会因为这些有道理的话摸不着头脑。好像这个一直待在十九层地狱里的人,比他这个下凡轮了好几次回的半仙经历的还多。
雨中走来一个人,那人收了伞,恭敬站在凡别离身后,“凡侍郎,请节哀。”
凡别离看也不看来者,冷笑反问道:“你们杀了我的亲眷,让我节哀?”
武公公为难。他奉命前来,皇上只告诉他让凡侍郎知晓自己的处境,并未多吩咐别的,连一句委婉安慰的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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