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末路狂徒（一）
“叮……今天是新元32年11月21日星期三，天气阴，室外空气质量较差，能见度较低，不适宜夜间飞行……”
柔美的女声正尽职尽责地播报着实时情况，却被男人冷硬地打断了：“艾达，结束播报。”
“好的，楚先生。系统进入休眠状态，需要帮助时，请唤醒我，艾达期待您的下次使用。”悦耳的女声礼貌地说着早就被编辑好的话语，高仿真的声音，依旧模仿不出人类语言的生动和丰富。
男人仿佛冷铁雕琢过的面容，在系统休眠的蓝色光线中显现，弧度柔和的眸子里，却藏着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即使是在自己的家中，男人依然没有完全卸下防备。仿佛这谨慎，已经刻进了骨髓，让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形成不可抗拒的条件反射。
时值傍晚，窗外的日光还未完全暗去，耸入云霄的高楼在浓重的雾霾中影影绰绰，削去了生硬的棱角，倒更有朦胧写意的味道。
没有烟火气的厨房里，男人拿起一杯冷掉的白水，仰头灌入喉中。仿自然纤维的衣领松松垮垮地下坠，露出他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他单手撑着餐桌的一角，肩膀微微倾斜。阴天冷寂的光线，衬出一道孤独的剪影。
无味的冷水抚慰不了空虚已久，隐隐作痛的肠胃，男人正打开柜子，翻找着真空包装的食物，却听到执勤通讯器发出尖锐的提示声音，把这静谧的空间瞬间撕裂。
男人毫不迟疑地伸手握住通讯器，动作利落地按下接通键，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已经响起了焦灼的声音：“楚队！出事了！”
“说。”男人言简意赅地抛出了一个字，对面则如溃堤的洪流一般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楚队，C区地下工厂发生叛乱，一名机器人配件厂的员工挟持了多名人质，还打伤了好几个。人质情况很不乐观，其中一名被砍断了一只手，腿也被打折了，目前失血过多，距远程芯片数据显示，生命体征很不稳定！”
男人急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质问道：“何锐呢，这是他们A队的专项，让他迅速把现场信息共享到我们的指挥室，我马上过去。”
“这……”通讯器另一端的沈望传来犹豫的声音：“何队不在指挥部，怎么都联系不到，现在群龙无首，他们队员快急死了，所以才求助我们。”
男人深吸一口气，压了压腔膛中的火，冷着声道：“知道了，迅速进入备战状态，通知A队成员把权限移交给我们，由B队接替地下工厂的系统管控。”
“是！江老大！我这就去通知A队！”沈望瞬间感觉有了主心骨，焦虑的心态也沉静了下来，只要有他们老大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而被沈望寄予全部信任的“江老大”楚江，已然换上作战制服，驾驶着“惊空”号飞行器，跃入充斥着雾霾的天际之中。
“沈望，权限移交是否完成？”楚江没有回B队指挥部，而是驾驶着飞行器直奔地下工厂的方向而去。
留在指挥室的沈望，则尽职尽责地担负着联络的工作：“已经移交完毕，正在连接到你的终端系统上。”
随着终端屏幕上的数值逐渐跳到100，权限解锁成功，反叛者的照片和信息在屏幕上跳出，于此同时，沈望已经提炼了一些重要的信息，通过终端向楚江汇报：“陈禾，男，四十八岁，原TZ科技公司地下城工厂员工。”
楚江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信息：“原？”沈望即刻会意，回复道：“是的，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TZ公司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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