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他撒谎了
但是圣爷也明白，这个死结更需要自己的生死才可以接着填补下去的吧。
如今，圣爷唯一庆幸的就是圣启白对自己父母毫无半点印象，且又因为自己亲手带大他。
圣启白还算是对自己十分的亲近，至少不像是他父亲那样对自己只有记恨和冷酷了。
可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圣爷可以感受到的竟然也不是温暖，而是一阵恶寒。
他总觉得，在某处深渊境地里面，有一双委屈的孤独的眼正在深深的盯着自己不放。
直到圣爷从李叔的怀中起身后，圣爷才惨白着一张脸，对着李叔低沉一声。
“我其实一直不想提关于斐然的事情，是因为我一直都很害怕，我害怕他怨我，恨我。
不用你们任何人来说，我也明白的，他是应该怨恨我的，怕是更应该想要亲手杀我。
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继承家族血脉的棋子，是我的错过了那孩子。
我当初不应该用那种手段逼迫他，他还那么年轻，我本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可谁知对于那孩子而言，竟是如此大的伤害，让他承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和痛苦。
如果可以的话，我再不会对他做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
圣爷一手捂脸，一手紧紧地抓在李叔的肩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诉说。
“这么多年了，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在记挂这些事情的，对不对？
其实你已经可以原谅自己了，因为斐然他从未责怪过你，他只是……唉……”
李叔轻叹着，到底还是将最后的话隐没了，因为无论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
死去的人终究是不会再回来，更是不会再开口些什么的，他们到底是选择了离开。
无论此刻的圣爷是有多后悔，也无论李叔会有多无条件的站在他身边照顾他支持他。
可是关于过去的那些事情，已经再也无法去分辨其中的错与对，以及任何的伤害了。
如果可以的话，圣爷回想起来的都是自责和难过，都是冰冷和淡漠。
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无条件保护圣启白的原因，因为罪过啊！因为错过啊！
但，这都不是借口，更不是理由！他圣爷，圣烨，也有自己应该承担的罪名。
尽管这种罪名未必会给他定罪，但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罪名是无法被说出口的，不是么？！
深夜里，四处都安静的连鬼魂都不会出没了。
圣启白在沙发上窝着良久，却是选择在半夜里出门，因为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只是他本以为自己这般大大方方的举动多少会被人追问一句，但是等到他上车后——
“小少爷，圣爷说您晚上开车要小心，千万不要出事，如果有需要帮忙还请及时联系。”
门口的管家毕恭毕敬的转述着，倒是让圣启白有种倒抽冷气的感觉，只握着方向盘沉声。
“嗯……我知道了，替我给爷爷说一声，叫他放心，我只是回自己的公寓一趟。”
话落，圣启白透过车窗往别墅的二楼扫去，尽管看不清楚，但他还是深深的定格一眼。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将自己此刻的这份心情传达出去，但下一秒他还是开车离开。
随着别墅外的车声渐渐消失，站在书房前的圣爷更加显得无比疲惫，只扶着李叔落座道。
“如今，别说是容和的事情了，还是说说公司内部的事情吧，我已经精疲力尽得很了。”
圣爷的疲惫早就加倍体现着，原本是去休养的他，却没有任何休息的样子，看得李叔道。
“之前还说要放手？难道这就是你放手的方式么？说好了要让年轻人去承担一切的。
可每一次听见公司出事，你就放心不下的立刻赶回来，你这样的话，小少爷怎么成长？
其实我觉得小少爷在经历了容和的事情后，已经成长了很多，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如果此刻的他也可以看清楚公司内部的局势，说不定会更好的掌握全部呢！”
李叔这话分明是要让圣爷给小圣总放权才对，但如果不这样的话，只怕谁都撑不下去。
无论是圣爷已经年迈且千疮百孔的身心，还是圣启白这个小少爷的无限依赖。
最终，他们都要脱离了彼此学会了真正走上属于自己的道路，无论是过去的对与错。
那些只关乎于未来的一切都只会用更加另类的方式出现在这个世上，以及人心之中。
末了，圣爷听见李叔这样的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什么，只是淡淡的摇头道。
“我记得你以前给启白讲过一个关于河童的故事，我清楚地记得你是这样说的。
说是河童的父母会在他们的孩子出生之前认真的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来到这个世上。
而这些孩子在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外面世界的一切了。
等到他们即将出生时，他们会进行自我选择，有的人选择出生，有的人选择不出生。
于是，那些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的生命们就会渐渐的消失，而愿意来的会更好的生存。
甚至于当时启白还傻乎乎的问你，他出生的时候，有没有人这样的问他。
你知道么，我当时听见这样的话时，心里有多难受，其实我也从未真正的面对过他们。
无论是启白，还是斐然，甚至是那个无辜的女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只有我是罪人。
所以我不希望启白再去沾染上我所沾染过的鲜血和生命，我只想替他铺平一切道路！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一条道路的基础上，是有多么的难以坚持走下去！
这里面所承受的一切又是多么的艰难和无法承担，任由谁都没有选择拒绝的权利。
可到头来我还是错了，我不仅没有当好一个男人，也没有当好一个父亲，一个爷爷。
我……呵，我实在是太失败了！有时候我都忍不住要问问你，是怎么面对我的？！
竟然几十年如一日的陪伴在我这样一个男人的身边，你是怎么坚持做到的？”
天知道圣爷是怎么说出这些话来的，至少在李叔看来，更像是天方夜谭。
但也许，再坚强的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是他们只会展现给自己身边的人。
又或者是说，任何人都会随意的改变，只要他们愿意，就没有什么是不会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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