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兰秋笑了笑:“不用了。”
“怎么就不用了?!”少年急切地扑过来,像是着急的小兽,两只小爪子还扒拉在他的肩上,只不过却轻柔得不行,没用力。
“你跟我回去!”他说,“你一定要跟我回去......师兄!”
裴兰秋轻笑一声:“我不是你师兄,小蔺。”
盯着他温柔的眼睛,蔺莺时仿佛全身泄了气一般,软绵绵地扎进眼前人的怀里,一动不动。
裴兰秋垂眸。他调息这些时候,身上也松快了不少,于是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少年柔软的头发。
他轻声道:“小蔺,连皇室供奉的神医都解决不了的毒,你又能奈何?”
蔺莺时撇了撇嘴:“师门传承甚久,怎会奈何不了!”
裴兰秋努力弯了弯唇角。
“小蔺。”他说,“师门传承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给外人看。”
蔺莺时揪紧了他的领口,抓住他的手腕:“可你都......”
“不必担心。”指尖虚虚点在少年的唇上,“嘘,仔细听。”
——潺潺的水流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水声?”少年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此处不是地牢么?怎会有活水?”
裴兰秋站起身来:“点星山附近活泉极多,且形成时日已久。孙府自然也是有的。”
他扶着墙,循声走到那处:“你瞧,这地牢外边的地面,潮湿无比。”
蔺莺时看向那地面,继而视线上移。昏暗的烛光下,地牢外边,竟是一面嵌入墙中、木质的柜子,上头放着几坛不知是何用的东西。
“芜香木做的?”少年皱了皱眉,“这种木头精贵,用来做书柜倒是防了虫蚁,却怕水。为何放在这潮湿的地牢里?”
——少年眼力极好。即使是在地牢中,也清晰地看到那上头雕刻着的花朵。雕刻之人极为细致,竟是连花瓣舒展的娇艳模样,都雕琢得精细无比。
“是昙花。”蔺莺时盯着那慵懒舒展的花瓣。他回过头去,看向沉思的裴兰秋:“和我们在覆云城见过的那昙花纹样,别无二致。”
裴兰秋在怀中暗袋里掏了掏,取出一根簪子:“嗯。他们和孙家合作,孙家有这些东西不奇怪。”
“只不过如你所说,放在这地方,就是有鬼。”
蔺莺时眼尖,一下便认出那簪子的主人是谁——覆云城的那位玉姑娘。那日她就戴着这根簪子见他们,簪子上头还有桃花。
少年心里仍然难过。于是他微微转过头,装作不经意一般地提起:“这簪子真好看。想必簪子的主人也很好看。”
裴兰秋笑了笑,不说话,只是按了按那桃花,只听微弱的机括声响过,原本脆弱的簪子旁弹出了一根闪着乌光的长针。
他将那长针戳进门上铁锁,麻利地撬锁。
“玉老板真正的生意,是暗器。”他回头,对着蔺莺时瞪得溜圆的桃花眼笑道。
蔺莺时懂了。他动了动脚尖:“那、那也不能买这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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