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的确是林阮的笔迹。
林阮把纸揉进自己口袋，含糊着打哈哈：“我昨天也是，接了个我妈的电话说要回来了，结果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自己关机了。我怕我妈有什么事，就直接回家了，还好口袋里揣了张纸，不然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张华掏出四级书捂在胸口，一脸虔诚：“徐卫东那胖子昨天晚上回去吓得硬要和我一起睡，妈的，在我旁边嘟哝了一晚上别杀他。我保证以后好好学习再也不搞幺蛾子了。”
犯罪嫌疑鬼对于自家小朋友给他顶包隐瞒犯罪事实的行为非常感动，勾了勾他垂在桌角的小手指以示表扬。
“哎，那是不是穆然？”
“是，是穆然学长，他是不是真的……”
自习教室很安静，几个女生即使刻意压低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大家不约而同地向窗外看去，看那个倚在轮椅中的人。
第十四颗糖
第十四颗糖
穆然几乎符合女生对于雅痞的想象，黑色细框眼镜，夏天松开最上方两颗纽扣的白衬衫还有随意挽起的袖子，夏风吹过衣角拂过他的发梢。
这张照片现在还被人不断地转发，甚至还被表白墙置顶过。
皮囊优质，家庭小资，前途无量。
大家拼了命地把镶了金的标签往他身上贴，连辅导员看见他都忍不住笑话他的追求者都可以从二食堂排到校门口，还得男女分开排两列。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得了癌症，好像还是晚期。”女孩们聊起穆然总是如此，从辉煌到落寞，从崇拜到惋惜，传闻中的穆学长终究是个可怜人。
这年头仿佛平庸才成了优点，至少可以活着，太优秀是会被上天嫉恨的。
林阮听着前面的女孩子们聊穆然，再转头窗外的人已经离开，她们说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这次回校应该只是回来看看了，看看而已。
“这个年头怎么总跟人过不去。”张华叹口气，眼前的四级单词怎么也看不进去，“你还记得之前那个跳楼自杀的教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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