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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相交映,是为明也!此意光明,明了,如此简单,有咩可辩哉!呵呵,吾先来!”
一串朗言,身形与话语一样流畅的,是率先从船头跃上亭边亲水露台的,是一位腰系绿丝绦的年轻公子,同色系的绿旗上,飘荡着一个“游”字。
“各位兄长,小弟游云,恕吾先拔头筹,作为游眅之子,吾父勤勉,一直有教吾:应知所知,不敢私掩知而不尽报,特难掩胸中成竹,如吾族之奋发精神,故先抢此答:‘明’,日左月右,男左女右,阳左阴右,如吾之一天,日升月落,天幕重开,朗照天下,泽被万物,此为‘明’之大义也!”
说完这一段,游云将长袖一甩,右手背至腰后,让腰姿更加挺拔,左手向前坦陈,邀请道:“请各位兄长不吝赐教!”
“游兄所讲,太过言表,乡野妇童皆知,何由三年苦学,仍停于此意?憾矣!”
下面白旗那只船头因为站在船头的公子情绪激动,动静大而上下剧烈荡了起来。
“噢,丰兄有异,请上台赐教!”
游云冲着这位跃跃欲试的“丰兄”双手拱揖,礼请上台。
“好!”
连腰带都是纯白色的这位“丰兄”动作很猛,把船头踏到很低,反弹时,一跃上台,本来姿势很帅,可惜最后一下给破了功,落地时踩到了自己的裙边,单层的葛屦也没能让他的脚及时摆正姿势,一个趔趄,幸亏被游云扶了一把,这才算是没有跌倒在地,避免了更大的难堪。
众人一通哄笑,船头也高低起伏起来,与飘动的旗帜互映,十分生动,氛围变得有趣些了。
“多谢游兄!小弟丰恺,于此‘明’意之解,吾以为所学多年,当有深掘:明之为明,缘由暗相衬,先至有明,若无暗,何来明?故,吾谂:明乃暗之所产:暗为母,明为子;母生子,故‘明’如吾等,皆为人子,日夜交替,子孙无限,是为‘明’之‘生’意;吾为明子,亦为明人,明人当如吾丰族所示,为人处事,当通身洁玉,毫无遮掩,天地可鉴,通透旷达,此为‘明’之‘深’意。”
“有理!讲得好!”
“丰家多子,原来如此啊!”
众人一通赞扬叫好,把船内事先准备好的莲蓬,大多数都扔到了丰恺脚下。
“如此,小弟受教受教!”
游云冲着丰恺躬身行礼,慢慢走回到自己的船上,两手空空。
“‘生深’不息,丰兄所讲固有其理,吾意稍异,请容吾来述。”
说着这话的,是第三个准备上场辩论的“选手”———一位腰系红色丝绦,脸色发黄的公子由人扶着,爬上了露台,整了整裙角,确定没有被踩到,然后走到丰恺对面,深施一礼。
“小弟印彦,听闻丰兄之‘明’解,颇自以为述其源、阐其深,吾意未然。”
丰恺上下打量着这位有些病怏怏的印公子,一脸怜悯,赶紧还礼敬听。
“丰兄所述‘明’意,乃为物性;而吾所识之‘明’,为吾之目性:人有目,目之功能,方为明,明目清心,可眙清楚呢世间万物所呈万像,先至‘明’之用,无论日、月或者灯之光亮,若无人目去眙,何来有‘明暗’一说?固,吾意,有锐目者,明。”
“此言亦有理!”
“系喔!印兄果然眙法独特!”
各船一通摇晃,又一批莲蓬被扔了上来,或者就是“喜新厌旧”吧,这次落在印彦脚边的数量,就是比丰恺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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