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夏坐在唯一的一张硬板床上,老头坐他对面,第一步却不是拖鞋看脚,是要他伸手。
温固靠在格栅上低头看手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面上带笑,没有朝着他的方向看一眼。
温池夏迟疑着把手伸过去,搁在老头腿上一个油乎乎黑亮亮的小枕头上面,老头就号起了脉。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温池夏还是被这个世界不断的震惊着,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认知里面的样子,但一切又显得那么真实而自然。
“嗯?有内伤?”老头长得一点也没有资深中医的样子,扫帚眉倒三角的眼睛,眉心一挤,“沉珂太多了。”
温固靠在格栅上,听到这话顿时“嗤”的笑了,“张大爷,您就别拽词了,还内伤沉珂,他就崴个脚,看看是不是错位,给他掰过来就行,您一会别给看出走火入魔来。”
张老头是附近远近闻名的“神医”,神神叨叨的那个神,也不知道资格证是怎么整下来的,反正就只能看个头疼感冒,扭挫伤。
就这时常小孩来打针还总扎不上,温固看着那哥们一脸凝重的样子,更想笑了。
张老头哼了一声,不高兴地收起了小枕头,他用那三角眼夹了温固一眼。
接着老头在一脸凝重的温池夏面前蹲下,招呼不打一个,连鞋都没给脱,就抓住了温池夏的小腿和脚,在温池夏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连“咔吧”声都没听到,就把他脚腕给掰向另一个方向。
外头这会进来了一对母女,温固听到开门声,看了一眼之后第一反应是走到了温池夏的面前,隔着他的口罩把他嘴给捂住了。
“别叫!”温固低声说,“别吓着这孩子。”
虽然有点突然,但这点疼在温池夏这里真的什么都不算,他根本连闷哼都没哼。
但是温固抱着他脖子,捂着他嘴,一脸紧张兮兮。他们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离得这么近,温池夏也是第一次把温固看得这么仔细。
这床再往里是厨房,厨房的小窗户透进来的光细细的一条,正好打在温固的侧脸上,温池夏不仅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和紧张,以及贴在他脖子微微潮湿的手心。
甚至能够看到阳光下他侧脸的细小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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