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任家男儿,皆是正气凛然之辈。”
“你用不着在这里含沙射影,冷嘲热讽。”任五郎虽说是没什么志气,但任家男儿,多少还是练过几天武的,总有那么几分武人的脾气,“我本是庶子,上有嫡亲兄长可担家业,可承族中遗志,与我何干?你若觉得跟着我委屈了,大可自请离去,我绝不阻拦!”
这才是诛心之言。
一直风轻云淡的段氏,终于忍不住面带怒容,声音也勐然拔高。
“庶子如何?你别忘了,你也姓任,也承袭了家族的荣耀富贵。若没有头顶上这块匾额,你哪来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堂堂男儿,不思进取,却整日只惦念着寻欢作乐,庸碌无为。若任家子孙皆是你这般的酒囊饭袋,何来这一品安国公府?”
任五郎被她陡然散发出的气势所惊,竟至无言。
段氏容貌算不得美,这也是任五郎成婚不到一月就急着想要收通房的原因。然而此时她眉梢微扬目光冷冽,气势十足的模样,倒是让人凛然生威。
就连那原本只能勉强算中等姿色的容貌,也染了几分英气,令人忍不住侧目。
“任家迟早是要分家的,除了嫡长一脉,全数都要分府别居。你大哥二哥都已凭自己的本事做了陛下亲卫,将来前途无限。你三哥也靠自己的本事,做了三品上将军。可你呢,你有什么?文不成武不就,靠着父亲给谋了个八品侍郎,却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碌碌无为。你也知道你是庶子,将来分出去,你要拿什么来养活自己?就靠着你那微薄的俸禄?不要拿你四哥说事儿,他是嫡子,就算自己没本事,还可继承家业。你没那个出身,就该努力上进。我不求靠着你闻达显贵,但你至少得养活自己。就算是平民百姓家的男子,也是要养家煳口的。你堂堂国公府的公子,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学文习武,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平民白身?”
她直直的盯着任五郎越发羞红的脸,并未停止,语气铿然有力。
“身为男儿,就该顶天立地,有担当。可惜我生做女儿身,否则何须靠你?”
不得不说,段氏也是个狠的,一句一句都如同响亮的耳光,啪啪的打在任五郎脸上,打得他面红耳赤,羞愧自惭。
“新婚不到月余,便因不能逞私欲而弃原配,竟说出要让我自请离去的荒谬之言。”她说到此顿了顿,勐然拔高音调,“任少濯!”
任五郎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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