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歌的拍子吧。柏玉一阵好笑,开车门,轻轻把沈戟放进去。沈戟平时看着那么干练利落一人,喝醉了就开始散发黏人劲儿,明明坐好了,双手还要环着他的脖子,喉咙发出含糊的音节。
“沈老师,坐车了。”柏玉耐着性子,一边顺沈戟的背一边哄。这个季节,厚重的衣服已经换掉,沈戟的背脊摸上去很薄。
沈戟不听他的,抱着就不动。这姿势他可撑不了太久,一直让沈戟这么环着,他的颈椎和腰得出事儿。劝不动就只能用强的,他架住沈戟的腋下,终于把他给按椅背上去了。
沈戟低哼了两声,他给人扣安全带时,沈戟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差点给他盯出俩孔来。
把沈戟收拾好,柏玉绕一圈上车,车里就他俩,终于能仔细掰扯一下小狼狗了。柏玉不急着发动,问:“戟戟,我谁?”
沈戟还是刚才那个答案,“小狼狗。”
柏玉心头半是滑稽半是某种复杂的悸动,“为啥说我是狗,我不是。”
沈戟摇摇头,认真道:“你就是。”
“我不是。”
“你是。你还打人呢……”
柏玉一愣。原来沈戟是记着他揍梁晓笑,才说他是小狼狗。这么一想,柏玉有点儿无语了,原来是真狗啊?
沈戟玩着安全带,又说:“你和小白一样。”
柏玉问:“哪个小白?”
沈戟没回答,自顾自地说:“王锋、刁飞他们打我,小白就咬他们。小白保护我,你也保护我,你也是小柏。”
柏玉听明白两点,第一,小白是沈戟养过的狗,第二,沈戟还知道他是谁,柏玉,小柏。
说完沈戟就歪在座位上睡了。别人的歪是整个人烂泥一般糊着,沈戟的歪却只是轻轻歪了个头,身子还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双手平放在大腿上。
柏玉端详了他好一会儿,心中那股喧嚣有越发旺盛的势头,但再一回味沈戟那句他们打我,心潮突然在沸腾中凝固,陡然降温。
沈戟的身世不简单,春节在芳杭村偶遇时他就有几分猜测,可那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他轻易不想去打听。现在却生出探查清楚的打算。
不过当务之急,是送醉汉回家。
发动之前,柏玉又看了沈戟一眼,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斜着身拍沈戟的肩膀和手臂,温声哄道:“沈老师,别绷着了,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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