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山趁唐立言没班时,就把人领去书店呆着,时不时给人翻些经典舞台剧的碟片来看;两人都忙的时候,裴山就去剧院,帮着时沛处理舞台细节。
让裴山奇怪的是,唐立言有天梦醒了之后,突然叫了人一声“小山”。裴山当时还怔愣了好一会,正打算问为什么想起这个名字,却看到唐立言迷茫的神色,像是还没睡醒。
警官说他忘记了原由,但觉得这个称呼很是可爱,而且目前没人喊,很是独特,于是就这么一直叫下来。
裴山这些天总跟唐立言腻在一起,理所当然会得到时沛一阵狠骂,于是赶忙抽了不少空闲,跑到新场地去找人。
他瞧见新的场地果然大气了许多,观看效果比原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你很有眼光啊!”裴山笑道,“虽然这个空间的可能性很大,但我还真没想到,上下两层同时演的方式来做转场能这么合适。”
不可否认,新意和转场效果兼具了,在同一时间内,完成了后期剪辑才具备的时空交错感——前线的人守着城,替象牙塔里的人撑出宁静河山;先生学子们卯足了劲儿,在满是飞尘的简陋场地里创造一样又一样功勋。
只不过,这样一来,很多设计都要改,这一幕的时长也会缩短。
时沛笑得很潇洒:“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下我对它很有信心了。”裴山笑道,“别说60%,我甚至觉得,如果宣发到位,可以重现当时在N大小剧场那会的荣光。”
“嗐,那哪能比啊,小剧场里来的都是什么人?这对全中国放票,我可不敢当。”时沛连连摆手,“只能祈祷咱别撞上那几部重头戏,不然,这观众一被分走,更惨淡了。”
重头戏指的是《笑面先生》,人气演员担纲、知名导演挑梁、头部剧团制作,还是雁城市政府的合作剧目。
裴山打趣他,“这不像你啊时导,怎么在这种事儿上认怂了?”
“不怂不行啊。”时沛很少见地叹了气,“人又不是二锅头。你被晾着、散几个月,再醇的味儿也被周围给冲淡咯。”
裴山当然能听懂这话,只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他们做学生时,经常问,小剧场话剧到底在坚持什么。大家都说,该继续它的深刻、它的实验性、它的先锋形式,但是演员每场就几百块的演出费,就算是上街拉人送票也没人进场。这种日子久了,他们也会不免会想,要不要转型、怎么转型,是做后卫,还是做娱乐。
这个答案自然是没有答案的。裴山和时沛最终选择像《薄命》一样去摸索那个平衡点。他们想肯定,这次妥协和诚意的结晶能有个不错的结果——至少,不会再像时沛前几部献礼自己似的剧那样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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