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面慨叹的话柯迟没再听,注意力都聚焦到她话里的那句“从容院长那边承担下来”,吕院长与容院长非亲非故,医院也不是慈善企业,没道理会突如其来就减免掉院长的所有手术费用,还由医院院长亲自托关系去找骨髓配型。
能让院长出面的,无非就是他最宠爱的一双儿女,这让柯迟没办法不想到景宁安身上,能让景宁安愿意帮忙,又还能是谁呢……?
“柯先生、柯先生?”女孩久久未得到应答,有些疑惑地出声唤他。
“嗯?”柯迟回过神,视线垂到膝盖上,心不在焉地应了她,“是呀,真好……”
“那我就先挂电话啦?这几天过年,福利院里也挺忙的,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要是想过来看院长,可以提前和我联系噢。”
“好,麻烦你了。”柯迟轻轻应声,等女孩那边挂断通话他才将手机放下。
屋内外的温差太大,柯迟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只能看到玻璃上氤氲的雾气,朦胧了窗外的景致。
昨晚在聚会结束时,景宁安通知成子言的那一句“吕老师的事我会负责联系”柯迟有清晰地听到,但那时他的注意力都在景宁安与成子言并肩去外面露台谈事上,并没有太在意他这一句话里的信息,现在想来,景宁安话里的“吕老师”,就是指的院长了。
而成子言的反应也足以说明他知道院长的情况,极大可能也是因为成子言的关系,景宁安才愿意出面拜托自己的父亲帮忙,想必他们昨晚单独去露台的谈话也是有关这件事了。
可柯迟甚至都不知道成子言是什么时候了解到院长的病情的,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到过,就像自己从来不肯主动在成子言面前提及院长的事一样。
成子言帮他解决了院长的事,可是他呢?
他就像一只贪婪不知足的蛀虫,死乞白赖地留在这里,除了成为子言的累赘、拖累他以外,毫无用处,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报答成子言这一份从未言语的恩情。
就连他自己都唾弃这样的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值得成子言对自己这样好的。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想太多太多,那些压在他肩头好几年的重担兀然就被人轻飘飘地拿走了,也同样带走了因为这份重负而让他在黑暗里挣扎着摇摇欲坠不愿堕入深渊的那一口气。
他现在毫无目标,也没有一个能支撑他接着将生活继续下去的动力,更难以说服自己去接受成子言的所谓追求,他不能再那样自私地占着Alpha的温柔和体贴,更不能让自己留在这里成为Alpha以后的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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