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褚廷筠向银子淡淡瞥去一眼。
叶淮允没有立马回答他,眉宇间鲜少地有些凝重。
他淡笑着,眸中却是清冷,用自己钱袋中的一小块碎金子,向婶婶换了那不是官家银号出来的银。
叶淮允手指摩挲着银子的底部,那处篆刻了一个图案,如果他没弄错的话,那应该是边境的东西。
走在路上,他握着白银的手越攥越紧,直到褚廷筠伸手将自己的手包在掌中,叶淮允才稍稍放松下来些许。
回到金府院落中,打发走江麟旭去给金思白送酸角糕,褚廷筠便将房门下了锁。
“怎么了?”房中,褚廷筠又问了一遍。
“等一下。”叶淮允此时并不想多言,直接就蹲到书箱旁,一本一本地翻找起来。
直到叶淮允翻开一册藩王录,褚廷筠也顿时明白了过来。
诸侯权大,封地内所有士农工商之事,皆归由藩王全权负责,也包括了金银商铺铸币。因此银铺的铸币印记,大多和诸侯王室的礼制纹兽有几分相似。
只需将这锭银子底部的印记,对照各藩王的礼制纹兽,最相似的那个……便是了。
那锭银子底部刻的是兽面象纹,两人一页一页地细细核对过去,叶淮允指尖最终点在纹兽最后一勾笔上。
“竟然是他。”
常信王,叶淮璋,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果然是他……”叶淮允复又低喃了一遍。
当初诸位兄长出京就藩时,叶淮允不过十一岁,现在回想起来,关于那几位本就不亲近的哥哥,他已然印象不深了。但唯有叶淮璋当日回看向宫城的眼神,他至今还能清晰地浮现在脑中,那般憎恨,无端就让人心下一慌。
再兼之这些年岁岁朝贡,皇帝夸赞最多的便是常信王治理西南边陲有方,现在想来,要说没有动那份心思……叶淮允冷呵了一声,怕是连鬼都不会信。
夜里风凉,褚廷筠抖开外袍披在他肩头。
叶淮允拢了拢衣襟,“赵初阳多半是常信王安插在陆霞城的线人,而他又知道金家水吟玉的秘密……所以金家所做的一切,也极有可能与常信王有关。”
褚廷筠斜身倚着雕窗,抬手勾过他散在肩头的一缕墨发,在指尖绕了一圈,悠悠听他说着。
“如果真是我们猜的没错,现在就只差官府拿人的证据了。”叶淮允续道:“不妨就从赵初阳入手,引……”
他话没说完,叶淮允感觉褚廷筠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忽然紧了紧,立马领会噤声。
“谁在外面?”褚廷筠嗓音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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