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4.沈越又被气到了
夜风清凉。
沈越坐在校门口的乔木杉下想了很多。
为什么他会喜欢陆季阳,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陆季阳?
以及,等待的滋味煎熬到难以忍受。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
沈越捡了根小树枝,漫无目的画着,直到地上铺满银霜,他才发现写了一地的陆季阳。
他突然想起陆季阳在本子上写他的名字,那时候他冷声问,“写这些能考进前十吗?”
心口有点疼。
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陆季阳没有来。
当晨曦第一缕阳光穿透树林,沈越揉了揉发麻的腿,慢腾腾往回走。
他记得那天是礼拜二,有雾,空气中夹杂着木槿极淡青香,倾撒上淡金色绒光的教学楼高大得像某座城堡。
“沈越,你怎么才来,阳哥刚走!”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
沈越一把揪起那同学衣领,脸色阴沉,他咬牙问,“你说什么?”
同学懵逼道,“我说阳哥才走,退学手续都办完了。”
“.........”
六月的风不管怎样都带着暖意,哪怕是清晨,与树间尖利的蝉鸣声一起袭来,也一度让人暴躁。
沈越却笑了出来。
他想:
这算什么。
-
“咣咣”一声清脆声音,俩盘子掉地上摔了个粉碎。
陆季阳抽抽嘴角,斜了一眼刚刚不小心撞到他的某位‘同事’,远处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大堂经理默默开口,“一个三十。”
这件事就离谱,他大半天兼职也就五十块钱,碎俩盘子60,还特么倒贴十块。
陆季阳肯定不乐意啊,他当时就反驳了,“他撞的我,跟我没关系,你应该让他赔。”
他很笃定。
他不相信成年人都是瞎子,或者智障,但他忽略掉的是,成年人喜欢欺负大学生。
到下午经理就喊他滚蛋,甚至连昨天的工资也不给他结。
陆季阳莫名其妙,一肚子火正要发作,被一个脾气好的大姐姐拉开了,并偷偷告诉他:
由于今天他的仗义执言,让那位‘同事’觉得他人很实诚,所以特意去经理面前婉言,说他好吃懒做,还特么手脚不干净爱顺东西走。
陆季阳从没吃过这个瘪。
人家却连理论的机会都不给他,临着要出门,那小逼崽子还在朝他挥手。
他差点跟人打起来。
你就说说你这破地方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去顺的吧?一堆破铜烂铁谁瞧得上?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
陆季阳冷笑,把衣服往肩膀上一甩,大步出门,却禁不住室外的冷空气,又乖乖把衣服穿得结实。
走到拐角,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句。
嗓音很清越,像从银瓶里溢出的水,好听的紧,而且带着一抹抑制不住的欣喜。
那声音穿透重重人群直抵耳畔,当陆季阳叼着烟回头,却只能看到面无表情的行人。
他转身继续走。
说起来,这薄荷一样清凉的嗓音倒很像一个人。
是谁来着?
陆季阳抬手呼了一下头发,手机就嗡嗡震个不停。
“阳阳,你爸的事查出点眉目了,来一趟吧。”
裴家这份情陆季阳不知该如何承,他想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在裴文昊妈妈骂他的时候,受着。
然而,在听到‘沈越’这个名字时,他显然愣住。
他快要忘记这个人了。
这时候的陆季阳处于这样一个状态:父亲锒铛入狱,母亲卧病在床,勤工俭学供自己念书还要遭受社会的毒打。
所以在他问,‘如果他选择起诉,沈越会怎么样’时,裴叔叔笑着说,"会有人管他。"
陆季阳没吱声,却下意识想,哪里有人会管他。
就他那臭脾气,谁肯管他。
裴叔叔沉吟片刻,继续说,“这件事我不好替你拿主意,但可以告诉你的是,就算沈承志入狱,陆正的牢狱之灾依旧免不了。”
那这,他还能说什么呢。
陆季阳陷入沉默。
裴叔叔拍拍他肩膀,“小越那孩子我见过,人不错,但...我还是建议你起诉。”
陆季阳低下头,两只手按着太阳穴,格外头疼,只问,“怎么说?”
“这件事牵扯到沈越父母。”
陆季阳身形一僵,抬头看他,心头突然覆上一层浓厚乌云。
——“他不是我爸,我父母早就去世了。”——
“沈越父母去世的早,但有件事值得注意,他父母去世前有人给他们买了意外险,受益人是沈越。”
客厅的灯突然闪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人脸色发白。
沈越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陆季阳捧起桌上热茶喝了一口,又烫得舌尖发麻。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是...谁买的?”
裴叔叔上前轻轻摸了一下他脑袋,轻声道,“沈承志。”
心脏滞住,手脚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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