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我恨你
是居扬!
她模糊的意识却依旧可以辨认的出,那人是居扬!
车子急刹停下,居扬诧异地看着前面傻站在那里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你还往哪儿跑!”大汉连忙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抓住她就往回拖。
秦棠看着那车里的男人,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连一句求救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居扬看着眼前的一幕,两个男人将她硬生生地往车上拖!她那呆滞的眼神,是在向自己求救吗?
居扬想到这里,怎么也坐不住,解开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带走她!看她还往哪里跑!”大汉糙声地骂着,转眼看到居扬下车,立即恶狠狠地转向他,“看什么看!别多管闲事!”
“如果我非要管呢?”居扬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动作娴熟地将衬衫袖子翻上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听起来好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想找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大汉说着就冲了上去。
另一个大汉擒住了秦棠,见有人挑事,随手松开她,便去帮忙。
刚刚还浑身瘫软的秦棠,已经慢慢地恢复意识,她顾不上居扬,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
她趁着那个两人不注意,加快速度跑到了居扬那一边,却并没有停下,完全不顾身后已经大打出手的几人,而是加快脚步往前跑。
他一定可以的!一对二,应该没问题!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却缓缓地停了脚步。如果他不是对方的对手呢?
她缓缓地转过身去,身后缓缓地过来一辆车!
是居扬吗?还是那两个人?她站在原地,心跳的格外的快。
那车在身前慢慢地放慢速度,车窗降下,居扬那张冷的像冰的脸出现在眼前。
“秦老师,跑得倒是挺快?”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居扬半是嘲讽地说。
他好好的,那么说,对方被他打败了?这么厉害?
“当然,我练过体育!”她喘着粗气回答他。
“所以将自己的恩人丢在一边,自己跑了?”居扬戏谑地说。
恩人?他若是不提这个词,自己心里还充满了歉疚,刚刚自己确实不该抛下他,自顾自己跑了。但是恩人这个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随即想起今天是因为被他愚弄最后才被文思给盯上,因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当然,忘恩负义是我的本性!”
“秦老师确定不需要坐顺风车?”居扬看到她倔强的样子,不但没有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反倒有了几分兴趣。刚刚那个局面,如果她不趁机离开,万一自己应付不过来,倒是于她无益。
“我自己有脚,可以走回去!居医生已经为我大打出手过一次了,就不再需要大发慈悲了!”秦棠一边跛着脚往前走,一边愤愤地说。
从文思那里逃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穿鞋,跑了这么久,双脚早就疼痛难忍,她没有时间去检查伤口,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从这里走下山,至少还要走一个半小时!”居扬低速地跟上,还不忘取笑她一番,“如果秦老师这么有兴致的话,倒是可以试试,顺便欣赏一下这沿途的风景!”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开着你的车,马上滚!”秦棠头也不回,愤怒地骂着。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再次被文思盯上!
居扬本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听她这么说,索性随她去,何必多管闲事!她爱怎么就怎样,关他什么事。
那个蠢女人,就让她自作自受去吧!他正准备加速快点离开,却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跛着脚的女人脚上竟然没有穿鞋!华丽的礼服也变得凌乱不堪,头发披散着,完全像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一般。
这里是半山公寓,住的都是些豪门望族,她怎么会出现这个地方?而且还是这幅模样?难道他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若不是顾院长和家里再三向他施压,让他今天必须要出现在顾家,他也不会路过这里。可是真巧,竟然能在这里遇到那个女人。
看着那个弱小的身影,他脚下不自觉地点了刹车,放慢了速度。
秦棠看着车子又缓缓地停了下来,料定了他是要继续羞辱自己的。
“上车!”居扬语气冰冷,宛如命令地说。
“居医生还在演戏吗?”秦棠停了下来,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我可没有那个义务陪你继续演下去了!”
“上车!”居扬再次强调一遍。
秦棠权当自己没有听见,径直往前走。
“秦棠!”
“我跟你很熟吗?”秦棠也恼了,他凭什么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话,还以为她是那个苦哈哈地跟着他身后,求他一个眼神的小女生吗?
她跟自己很熟吗?居扬被这句话问到了。他们之间,好像确实,不太熟。怪他同情心泛滥,竟然连这种女人也同情!
“如果你想要继续光着脚走下山去,请便!”居扬收起目光,踩下油门,车子便疾驰而去。
多管闲事!
秦棠骂了一声,她也不稀罕坐他的车!
看着他的车真的走远了,她才停下来,脚上钻心的疼痛早就折磨的她满头大汗。她坐在路边,借着路灯的光,方才看清自己的脚,那扭伤的左脚早就肿成馒头大小,而另一只脚的脚底何时磨了几个血泡,旧血泡碎了,又起了新的血泡,血水染满了整只脚。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如果今天不是居扬非要带他去参加婚礼,她怎么可能会再遇到文思!又怎么会被那个人渣拐到这个破地方来!都是居扬的错!都怪他!
坐在路边,眼前是昏暗的路灯下茫茫的夜色,远处除了星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什么都是黑漆漆的!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居扬,我恨你!你不是人!我恨你!”她边哭边骂,越骂心里越委屈,多年前的那些往事也泉涌似的出现在脑海里,所以她今天的种种不幸,都是居扬造成的!都是他害的!
“这么恨我?”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秦棠惊得抬起头,居扬背着光看向她,那身影像一株巨大的白桦树,立刻将她眼前的寂寂夜色都遮住了。
“你……你怎么还没走?”秦棠看到他,吃了一惊。
“如果我走了,是不是就听不到你骂我的话了?”居扬说着慢慢朝她逼近。
“你……你想干什么!”秦棠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没走,而且还听到自己骂他的话。
“你的脚受伤了,如果不及时消毒——”居扬说着又看下她红肿的另一只脚,“消肿的话,你可能要好几天都不能用脚走路!”
“就算我瘸了,也不要你管!”秦棠倔强地直起身,然后硬撑着起身。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居扬也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若不是今天利用了她一次,自己也不会将同情心用到她身上。
“好,你随你!”居扬说着便摆摆手,准备离开,“不过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这一带,到了晚上——有狼!”
狼?怎么可能!现在这个社会,就是有狼也被人给抓完了!她才不会信他的鬼话呢!
“感谢提醒!”秦棠说着便重新踏上马路,加快了步伐,好证明自己没事。
已入冬,阴风阵阵,她只穿了单薄的礼服,所以冻得缩了缩脖子。
居扬有没有再跟来?他应该没有那么厚脸皮吧!
秦棠刚刚想要加快速度,突然耳畔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那声音分明是某种动物发出的!
狼吗?
她惊得整个身体都僵直了!
这里真的有狼吗?所以他说的是对的?
秦棠再不敢逗留,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加速开始跑起来!心里的恐惧而周遭诡异的声音混在一起,她跑着跑着便绊在一块小石块上,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疼!
全身都疼!
那诡异的声音丝毫没有停止,而且凶狠地仿佛越来越近!
她吓的浑身战栗起来。
车子缓缓地停在她的身边,男人从车上下来。
秦棠撑着地想要爬起来,可是心里填满了恐惧,她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
男人朝她伸出手去,秦棠这才抬起头来。
是居扬!还是他!
为什么他偏要这么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
可是这个时候,看到他,总好过遇上狼!
她这么想着,缓缓地伸出手去,男人稍一用力便将她拉了起来。秦棠脚下不稳,站不住便跌在他怀里。
矫情!
居扬在心中骂了一句,却还是接着她,然后索性将她抱了起来。
“你还要跑吗?”他这么问着,女人早就吓的浑身瘫软,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打开车门,完全不顾她同不同意,将她塞进车里。
秦棠完全一副吓傻的表情,缩在车里,眼神紧紧地盯着居扬看,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可是却一刻也不敢从他身上移开。
后视镜中,刚刚还一脸惊慌失措的女人,此刻正专注地盯着前方,看起来好像是在看自己?这是什么习惯?刚刚不是还无比抗拒自己吗?怎么这么快就服软了?
车子缓缓停下的时候,半睡半醒的秦棠猛地一下惊醒,她看了看窗外,已经到了市区,而且进了居扬的小区!她后知后觉地推开车门,从车里钻出去。
双脚刚刚沾地,那种钻心的疼便让她疼的跌倒在地上。
“装可怜?”居扬从车上下来,看着她跌倒在地上,戏谑地说。
“不要你管!”秦棠手撑着地坐起来,原本肿的厉害的左脚,此刻竟然毫无知觉了,所以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没有人想管一个蠢女人!”居扬说着却俯下身,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抱起来。
“你放开我!”秦棠挣扎着,而居扬却丝毫不准备松手。
“如果你希望自己能尽快下地走路,最好不要动!”
秦棠听他这么说,虽然有气,但是也不敢再动。
居扬将她放在沙发上,替她清洗了伤口,再消毒上药。
秦棠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细心涂药的样子,突然间觉得,他是不是并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我是不会感激你的!”秦棠故作倔强地说,今天这样的遭遇也是因他而起,自己没有找他算账,已是仁慈。
“你感激过我吗?”居扬冷不丁地一句,呛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算起来,他确实帮过自己,可是自己好像也没有对他心生过感激。
“为什么每次我遇到麻烦,都能碰见你?”秦棠酝酿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关注你?所以每次都能及时出现去救你?”居扬正在整理药箱,听她开口,便停了下来。
“我只是好奇地问问!”秦棠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怎么可能每次都是特意赶去解救自己,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居扬整理好药箱,起身准备将药箱收起来。
“居扬!”秦棠鼓起勇气叫住他,“我们能不能,将以前的所有事,都一笔勾销?”
秦棠这么说,总觉得最吃亏的还是自己。但是自己总不想每次见到居扬都像是见到了敌人一般,如果,如果能像陌生人,甚至是普通朋友一般,那该多好!
“难道你还没有勾销吗?”居扬说着将药箱送进书房。
是自己没有勾销吗?秦棠坐在沙发上,心里嘀咕着,难道真的是自己没有放下吗?
“我早就一笔勾销了!”秦棠自言自语,又觉得在自欺欺人。
“你的伤,休息几天便好!”居扬从书房走出来,“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床走路!”
“可是我要上班!”
“我是医生,只负责嘱咐病人,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居扬语气冷淡地说,“今天晚上你先住在这里,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出去坐车回家!”
住在这里?虽然她在这里住过段时间,但是现在自己有地方住,说什么也不能再在这里留宿。
“今天的事因你而起,看在你刚刚替我包扎伤口的份上,我们就算,扯平了!我先走了!”秦棠并没有看他,立即起身,双脚沾在地上,钻心的疼,她强忍着疼,坚持往门口走。
“既然恩怨一笔勾销,”居扬何时已走到她身后,“为什么要这么躲着我?”
秦棠心里一惊,是自己在躲着他吗?
“谁说我在躲了?”秦棠扬起脸,好像这样就会显得自己底气足一点,“我只是不想再跟你有什么交集罢了!”
“你说的交集,是指,住在我这里?”居扬说着已经走到门口,就站在她面前,“好像你也不是第一次住在这里了?”
他说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看了她受伤的脚,不知怎地,他倒是不希望这个女人现在离开。
“今天的事本来就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非要我去参加婚礼,我怎么会再遇到文思那个人渣,又怎么会……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结果!”秦棠故意想将话题岔开,可是一提到文思,就气的话都说不利索,“总之,我是不会感激你的!”
文思?又是那个文思?居扬眉心微蹙,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跟他有关?看来是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所以这次又故伎重演,继续纠缠这个女人。他一想到秦棠在公路上狼狈逃窜的样子,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怒火,但是很快就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是吗?没人在意你的感激!”居扬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他总是这样,每次在自己心情稍稍平复一点的时候,他总是一盆冷水朝她浇下来,透心凉。
“我说了,根本就不会感激你!”秦棠一激动,猛地用力往前迈出去,那种刺骨的疼痛从脚底直窜至头顶,她疼的直不起腰,趔趄着想要扶住什么。
“那就不要给我出手的机会!”居扬拦腰扶住她。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她的心立即跟着慌乱起来。
“谁让你多管闲事!”秦棠试着推开他,却发现他根本毫无反应,“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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