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长安乖,让我进去
红,满眼的红。
耳边是众人的庆贺声,才子佳人,青梅竹马,他们像是天生的一对。
甄好好站在原地,脚步挪动不了半分,眼睁睁看着两位新人与他错肩,一步步踏进挂满红绸的宫殿。
玉冠红衣,凤冠霞帔,甄好好看不清新郎和新娘的面容,却莫名觉得他们熟悉至极,像是至亲,又像是至仇。
漆黑如墨的天空突然落下一阵白雪,可甄好好仔细去看,才发现这不是什么白雪,而是一片片的梨花花瓣组成的梨花雨,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像是要将这满地的红覆盖掉。
甄好好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花瓣,待那微凉细腻的一抹白色落于手心时,他才恍然醒悟,自己居然能动了。
还等不及多想什么,他手臂忽地一疼,低头去看,只见月白的长袖已被血色染红,鲜血如注,水滴般地汇聚与袖尖,啪嗒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朵红色的花朵,染红了旁边的雪白梨花。
甄好好疼痛难忍,毫无血色的薄唇剧烈地颤抖着,但却像是哑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他连喊痛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前方乍然传来一道带着尖锐笑意的女声:“甄好好。”
他猛然抬头看去,只见那新娘子已然转过身,红盖头被风吹起,露出她比霜还要白的脸来,唇瓣上扬,如饮了鲜血那般赤红。
甄好好觉着这张脸万分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震惊之余,双眼突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被利剑刺穿的痛楚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甄好好无声地痛呼着,浑身颤抖着摔倒在地,溅起一阵梨花,他蜷缩成一团,透过花瓣纷飞的空隙看见那个新郎也回过头来了,可他眼前一片血红,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好熟悉的身影啊,他到底是谁呢?
直到从睡梦中惊醒,甄好好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他是被贺锦琛的梦吟叫醒的,不然不知道还要被困在那个噩梦里多久。
贺锦琛大概也是做了噩梦,鼻尖都冒了冷汗,眉头紧锁,两只肉乎乎的小爪子到处挥舞着像是要抓什么东西,嘴里抽抽搭搭地喊着要爹爹。
甄好好握住他的手放进怀里,又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哄着,贺锦琛慢慢安静下来,眉头也渐渐舒展开,肉爪子拽住甄好好的衣服不肯,砸吧砸吧小嘴,又呼呼地睡安稳了。
白雪的光透过窗户撒进床帐内,黯淡的光线下,甄好好看着熟睡中的贺锦琛的面容,心底忽然一惊,讶异地张了张嘴。
小梨儿的容貌,隐隐约约竟与梦中那新娘子有几分相似!
甄好好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贺锦琛感受到了他轻微的动作,小嘴巴一撇就嘤嘤哼出声来,吓得甄好好赶紧又回去搂着他哄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甄好好松了口气,再仔细一看,其实小梨儿和那个女人也不是很像,五官和脸型都是随了贺行舟,至于脾性嘛,倒是和他差不多,大大咧咧又机灵古怪。
嘿,怎么想到一半还自夸上了?
甄好好摇头一笑,方才噩梦的惊悚退去了许多,但有一些问题却一直萦绕在他心里,这个梦的内容应该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或许和他过去的记忆有关,以后可以询问一下旁人,应该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想着这些,甄好好抱着贺锦琛慢慢陷入沉睡。
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甄好好很是直白地问巧月姑姑:“小梨儿的母亲是谁啊?我醒了这么些天,好像都没有见过她。”
巧月姑姑盛粥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她脸上的笑容温和,语气像是很诚恳:“是陛下还是太子时东宫里的一位才人,身体欠佳,生小殿下时就难产去世了,您一直没问,奴婢就没有主动提及,是奴婢考虑不周。”
甄好好干笑一声:“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来就问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爹爹爹爹,你不要小梨儿了吗?”贺锦琛还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饭就急忙满含热泪委屈巴巴地看着甄好好,着急说话差点被呛到。
巧月姑姑说的这些跟贺锦琛从小到大听到的一样,他记事起记忆里就只有贺行舟每天带着他来看甄好好,告诉他床上躺着的那位就是他的另一位父亲,对于所谓的生母倒是极少提及。
贺锦琛感激她将自己生出来,但旁的感情倒是没有的,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自小陪他长大,醒来后对他也是无微不至关心的是父皇跟爹爹,实际上来说,他们俩才是他真正的父亲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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