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特尔掏出手枪,按开保险。米歇尔惊呆了,在地上趴了一两秒钟。随后他挣扎着用膝盖抵着地,试图站起来。
迪特尔把枪口对着米歇尔的太阳穴。“别动。”他用法语说。
司机从车后备箱里拿来一副手铐,拷在米歇尔的手腕上,把他塞进车的后面。
汉斯又出现了,他一脸的失落。“出了什么事?”
“他从体育咖啡馆的后门进去,从前门出来的。”迪特尔解释说。
汉斯松了一口气说:“那现在怎么办?”
“跟我到车站。”迪特尔转身对司机说,“你有枪吗?”
“是的,先生。”
“严密看管好这个人。如果他要逃跑,就往腿上开枪。”
“是的,先生。”
迪特尔跟汉斯快步朝车站走去。迪特尔揪住一个穿铁路穿制服的男人,说:“我要立刻见车站站长。”
那人一脸不快,但还是说:“我带你去他的办公室。”
站长穿着黑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马甲,下身穿着条纹长裤,这套优雅的老式制服的肘部和膝盖已经磨薄了。即使在自己的办公室,他也戴着圆顶礼帽。来势汹汹的德国人把他给吓坏了。“我能为你做什么?”他紧张地笑着说。
“你今天晚上要等一趟从巴黎来的火车运送犯人吧?”
“是的,一般是晚上八点。”
“火车到了,你让它停在站上等着,你等着我的消息。我要送一个特殊的囚犯上车。”
“好的。但如果我能得到书面的授权……”
“当然,这我会安排的。火车到达的时候,你们一般给囚犯做什么事?”
“我们有时候用软管刷车。用的都是运牲口的车,你知道,没有厕所什么的,说实话非常令人不快,尽管我不打算评判什么——”
“今晚不用刷车,懂吗?”
“当然。”
“你们还做别的事情吗?”
这人犹豫了一下,说:“没有了。”
他有些心虚。迪特尔已经看出来了。“说吧,没关系的,我不会惩罚你。”
“有时铁路上的人可怜那些囚犯,给他们水,严格地说这是不容许的,可是——”
“今晚不要给他们水。”
“明白了。”
迪特尔转向汉斯说:“我想让你把米歇尔·克拉莱特关在警察局,把他锁在单间里,然后回到车站这儿,看看他们是不是执行了我的命令。”
“好的,少校。”
迪特尔拿起站长办公桌上的电话,说:“给我接圣-塞西勒城堡。”电话接通后他说要找韦伯。“牢房里关着一个叫吉尔贝塔的女人。”
“我知道。”韦伯说,“一个漂亮姑娘。”
迪特尔不知道韦伯听上去为什么这么得意。“我想请你派辆车把她送到兰斯火车站。黑塞中尉在这儿,他负责看管她。”
“好的,”韦伯说,“等一等,别挂电话好吗?”他把话筒拿得离嘴巴远一点儿,跟屋子里的某个人说话,命令把吉尔贝塔带出牢房。迪特尔不耐烦地等着。韦伯又回到线上。“我安排好了。”
“谢谢你——”
“别挂断。我有消息要告诉你。”
这就是为什么他那么兴高采烈。“说吧。”迪特尔说。
“我这儿俘获了一个盟军的特工。”
“什么?”迪特尔问道,这是个幸运的突破,“什么时候?”
“几分钟前。”
“我的上帝。在哪儿?”
“就在这圣-塞西勒教堂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攻击了一个民兵,我手下三个精明强干的年轻人恰好看见了。他们沉着冷静地逮捕了这名罪犯,她有支柯尔特自动手枪。”
“你说的是‘她’?这么说这个特工是个女的?”
“是的。”
这下明白了。“寒鸦”在圣-塞西勒。城堡是她们的目标。
迪特尔说:“韦伯,听我说,我觉得她是打算攻击城堡的一个小组的成员。”
“他们以前试过了,”韦伯说,“我们给了他们一顿痛打。”
迪特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急躁情绪。“你干得是不错,所以他们这次可能更狡猾了,我想建议你发出安全警报,派双卫兵站岗,对整个城堡进行搜查,审问楼里每个非德国人员。”
“我已经下达了类似的命令。”
迪特尔不相信韦伯已经想到了要发安全警报的事,不过不要紧,只要他现在着手也行。
迪特尔很快想了一下是否要撤销有关吉尔贝塔和米歇尔的指令,但还是决定照原来的办。他怎么也得在这天晚上审问米歇尔。
“我现在就立即回圣-塞西勒。”他对韦伯说。
“你随便吧。”韦伯简慢地说,话里的意思是没有迪特尔的协助,他照样能妥善处理。
“我要审问这个刚抓到的俘虏。”
“我已经开始审讯了。贝克尔中士正在对她展开攻势。”
“老天爷!我可得要她脑子清醒,还能说话。”
“当然了。”
“拜托,韦伯,这一点很重要,容不得出错。我请求你让贝克尔控制一下,等我到那儿再说。”
“好吧,法兰克。我会让他别太过分。”
“谢谢。我尽快赶到那儿。”迪特尔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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