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感觉没有错, 琴酒的身上确实有股若有似无的香甜味道,那不同于女人的香水味,是一种伏特加陌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味道,淡淡的香味, 又有股甜甜的水果味, 反正, 那是一种不会出现在琴酒身上的味道, 可是, 已经不止一次了,他在琴酒的身边闻到这股淡淡的味道。
之前贝尔摩德就调笑过, 琴酒有了一个新的兴趣,一个女人,伏特加虽然一直跟着琴酒, 但是这个男人的私事, 伏特加一直乖觉着, 不会过分好奇, 当然也不敢好奇他可没有贝尔摩德那样的胆子和那样的背景去调笑琴酒,去打探琴酒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伏特加。”
琴酒冷漠毫无情感的声音突然想起, 伏特加怔了怔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他刚刚走神了, 伏特加干巴巴的笑了笑:
“啊?什么?大哥?”
琴酒依靠在椅背上, 眼神漠然的看着前方, 他并没有不悦,只是淡然的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你刚刚在想什么,刚刚的路口你应该转弯。”
“啊,报,抱歉,大哥。”
一个路口的转弯算不了什么,伏特加在下一个路口继续转弯后重新回到他们该前进的路上,琴酒没有回应伏特加的话,他只是不耐烦的看向窗边的风景,眼前的风景快速略过,这条街他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让他有股烦躁,不知道是烦躁他不该有个经常停驻的地方,还是烦躁他经常停驻的地方最靠近的距离有个让他讨厌的波本。
琴酒从口袋里摸出他的烟,伏特加余光注意到琴酒的动作,他下意识的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快速的转回去,这个动作并不明显但是琴酒敏感的感觉到了,琴酒冷淡的开口:
“怎么?”
琴酒低哑冷淡的口吻似乎少了一丝平时的冰冷,那种柔软的甜味让伏特加都有些恍惚,这个男人被这股甜味给打散了一丝冰冷,伏特加隐约觉得琴酒现在带着一股愉悦的心情,那是隐秘的,极淡的,曾经让琴酒愉悦的事情只有追杀和硝烟,但是此刻琴酒这股愉悦又带着餍足的心情让伏特加弄不清原因,却也不敢深究,伏特加张了张嘴,快速转移心中的话题,他开口道:
“只是少见呢,大哥最近很少抽烟了。”
以前都是在车上抽好几根,车子里弥漫着一股属于琴酒的冰冷的薄荷烟味,但是最近,伏特加感觉好几次琴酒抽烟的次数少了,否则……
啊对,否则,琴酒身上的甜味,早就被他身上的烟味覆盖了。
“……”
琴酒拿着烟的手没有停顿,他慢条斯理的用双指拍打烟包的底部,然后咬着那根突出的烟抽了出来,把烟放回去的时候,琴酒顿了顿身子,从伏特加的余光看来,琴酒放回的烟包之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一张被捏的皱巴巴的纸。
琴酒展开那张纸,眼神黯了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口袋里的,但是一看到这张纸,他就能回想到当时那个家伙皱巴着小脸不高兴的样子,那副又怂又理直气壮觉得自己能够靠霉运来打败他的样子。
大凶附体他是不知道,但是他这个凶,倒是确确实实的附体了。
“呃?大哥?那是什么?”
伏特加忍不住好奇,他怎么觉得那个像……签文?不会吧。
琴酒勾了勾唇角,嘴里咬着烟,男人说话却清楚极了,字字冰冷。
“呵,没用的东西。”
说着,琴酒拿下车子上的点烟器,他没有点燃嘴里叼着的那根烟,而是把手中的那张大凶的签用点烟器点燃了,纸张快速燃烧起来,琴酒捏着燃烧的签纸慢条斯理的用纸上的火点燃了嘴里的烟,这个角度,这个姿态,这个男人危险却又迷人,琴酒打开窗户,剩余的灰烬随风飘散,琴酒缓慢的吐出一口烟,缓慢的说道:
“这种东西,不需要。”
有他,就够了。
******
栖川鲤觉得自己太能屈能伸了。
不不不,是不愿意委屈自己。
公交赶不上,打的打不到,地铁站在维修,加上今天刚刚知道的消息,栖川鲤已经气呼呼的不行了,这个时候安室透开着他的FD过来,一如既往的对着她爽朗的笑,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问她:
“要上车么?”
栖川鲤眯了眯眼,硬气了哼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白色的FD也慢慢的往前挪了一段距离,然后栖川鲤一点都不委屈自己的吧哒吧哒的转回身去,上了车。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栖川鲤嘟着嘴,表示一副不高兴还生气的样子,但是安室透却是笑着不说话,双手叠在方向盘上面,轻笑着看着少女,那宠溺的眼神和温和的笑意看一眼都会沉沦,栖川鲤瞥了一眼,奶猫式炸毛:
“看我做什么!开车!”
“嗨嗨,公主殿下。”
安室透一贯的口吻让栖川鲤有些怀念,又有些不高兴。
她,她才没那么容易原谅他!
骗子!
“现在要回去么?”
安室透的车速不快,他一边问着一边转弯,栖川鲤不说话,还用说么,当然是回去。
“那我们去兜风吧。”
“?????”
栖川鲤懵了一下,然后猛地转回头:
“去哪里兜风?”
不对,这口气不对,栖川鲤又补了一句:“兜什么风!”
不对,这个口气不够硬气:
“不去!!才不去!!”
不过方向盘在安室透的手上,男人熟练的转了个弯然后往高速上开了,栖川鲤怔怔的看着车子往群马的方向开去,等等等等,为什么她就突然往群马兜风了?!
“冬名山到这个季节风景很好,很适合兜风呢。”
“……”
“之前你不是说想去山上兜风么?”
栖川鲤斜了安室透一眼,冷哼一声:
“那是多久之前了。”
安室透笑了笑:“是呢,好像好久没和鲤酱这样单独相处了呢,有点怀念的感觉呢。”
栖川鲤垂下眸不说话,如果怀念的话,如果回忆的话,就要不得不正视那些谎言。
安室透带给她所有的谎言。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安室透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一路上开到冬名山之间,两个人都保持着安静,只是上了山,安室透所说的兜风并没有做到,因为山上起雾了,白色的大雾让路的可见范围只有十米以内,安室透最终在半山腰处停了下来。
“真是糟糕呢,难得和鲤酱兜风,天气都不允许。”
白色的大雾让眼前所有的事物都被吞噬了,栖川鲤看不见前方任何的景象,只有白色,也只有,身边的安室透。
仿佛世界都变得安静了,栖川鲤沉默了一会,她突然开口了:
“透……你之前的,都是骗我的么?”
自从上次逃离那个现场之后,这是栖川鲤第一次正式面对安室透,问出这个一直梗在她心里的问题。
他一直在骗她么?
安室透侧过头就能看到少女抿着嘴,努力不想听到自己害怕的答案的模样,安室透看着前方白色的大雾,他前进的道路只有黑暗,如果可以,他想让她远离黑暗,但是他知道,栖川鲤已经牵扯进来了,和他牵扯,和琴酒牵扯,亦或者,他能做的,就是更大程度的保护她。
安室透没有沉默很久,他转过头一双紫灰色的瞳眸认真的看着栖川鲤,认真的回答,毫不隐瞒:
“除了名字以外,我都没有骗你。”
这句话,并不能让栖川鲤开心,栖川鲤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继续问下去她最想知道的:
“安室透这个身份是假的么?”
“是假的。”
“一直在说侦探的工作也是假的么?”
“是假的。”
“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好也是假的么?”
安室透没有犹豫的回答,斩钉截铁:
“是真的。”
栖川鲤抬起眸,不允许安室透再骗她一点点,栖川鲤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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