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32.
邢望海以前在组合里并不特别红。
他最出圈的直拍是参加某次选秀的SOLO。
他翻唱了一首泰文歌,自己填的词。那是一首很抒情的歌,就像你坐着晚间大巴,从曼谷开到清迈,沿途的夜风吹过来,拂动起你的发梢。你在歌声中醒着,然后又睡着。
邢望海抱着吉他,蓝色的追光打下来,映在他脸他眼睛里。
他的和弦是温柔的风暴,他的音色是沉湎的故乡,他的眼里蹿起倔强的小火苗。
他就是一团冷色的火焰。
可他却在低唱:我不会离去,我会永伴在你左右。
试问,哪个女孩能抵抗一个会唱完美情歌,还长得好看的邢望海呢?
邢望海一夜爆火。
可他还是那团冷焰,眼神里会有狠劲,不说话时,脸上流转的都是倜傥的光艳。
杨鸥看过邢望海这场舞台,不,应该是和剧组同事一起看的。大家聚在一起,一边“哇”一边感叹,直赞邢老师深藏不露。
邢望海也是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公开处刑”过,他脸皮薄,咬咬牙直呼不在意。
杨鸥调侃他,让他现场再来一曲。邢望海追着杨鸥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杨鸥故作痛苦,揉揉脚踝,大呼邢老师暴力狂。大伙儿都笑作一团。
现在,杨鸥当初的调侃,竟然实现。
邢望海站在录音棚里唱着:是时候了,该我爱你了吧。
杨鸥戴着耳机,心里哼着自己的调,已经完全沉浸在歌曲里。他用脚尖打拍子,在邢望海之后开口唱:你走了多远,用了多久,有一只手分给你牵。
他本来闭着眼,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把手伸了出去。邢望海盯着他伸过来的手,脸上有不明的光彩,眼底有一跃一跃的星。
然后,邢望海握住他的手,他们的脉搏在一起跳动。
这一次录得效果奇佳,录音导演欣喜不已,隔着玻璃对两人比大拇指。
杨鸥摘下耳机,手心里都是潮湿的汗。
邢望海用肩膀碰他的肩膀,低笑:“怎么样?满足了吗?”
杨鸥有些恍惚,隔了好一会儿才理解邢望海的问话。
他捂着嘴巴轻咳了几声,学着撒娇,“邢老师,还没听够呐。”
邢望海嘴角漾起一抹笑,“快问快答。英文还是中文?”
“中文。”杨鸥一瞬不瞬,坚定道。
“喜剧还是悲剧?”
“悲剧。”
“我去2000年还是回到未来?”
“2000年。”
邢望海愉悦地打了个响指,指了指休息室。杨鸥顺从地跟着邢望海走过去,他感觉自己像服了蒙汗药,晕晕乎乎。
邢望海拿出吉他的时候,摄像大哥们也准备好了。唯一没准备好的,只有杨鸥。
杨鸥愣愣的,问:“这是真得要跟我单独唱一首歌啊?”
邢望海低头抚弦,带着颤抖的音符从他指间流出,杨鸥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邢望海找到镜头,调整好自己的姿势,然后直勾勾看向杨鸥。杨鸥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既蠢又可笑。
邢望海清了清嗓子,空气都安静了,只剩下机器安静运行的声音和杨鸥愈来愈快的心跳声。
随着第一个和弦、第一句歌词开始,呼吸就可以暂停。
“跟你讲,跟你讲,我一个人吃饱睡着每天藏……你在哪,在哪,在哪……我一直忽明忽暗忽醒忽叹忽然哽咽,怎么这故事长篇的页偏偏断掉这一节……”
邢望海嘶哑着唱到这里,抬眼看向杨鸥,杨鸥攥紧手指,觉得呼吸困难,他看见邢望海眼底的湿润。
如果歌声有生命,曲子有灵魂,杨鸥应该在那一瞬看见了
—不同以往的、竭尽全力燃烧的另一个邢望海。
“……我只是第一次做人,不知道多疼也要忍……”
杨鸥两肋空虚,仿佛被洗涤一空。他至上而下地被麻痹着,被邢望海击中。
一曲终了,邢望海抬脸,他自己也没想到,眼眶潮湿。他去找杨鸥的眼,杨鸥的眼里满是失魂落魄。
“鸥……鸥哥?”邢望海试探地叫他。
杨鸥回过神,使劲揉了一下发涩的眼角。
“唱得……真好。”杨鸥一边说一边鼓掌。
紧接着,越来越响亮的掌声响起,塞满了整间屋子。
邢望海放下吉他,又叫了一声杨鸥。
杨鸥在心里低骂,心想,我这是要疯了。
他走过去,搂住邢望海的脖子,将呼吸埋在邢望海的头发里,轻轻地说:“你真得很棒很棒,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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