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人心易变
雪夜的皇宫似乎比往日要安静许多。
宫女提着银骨炭往寝殿走去,因为天黑也没人在意,她仰脸打了个哈欠,嘴里嘀咕着以下犯上的脏话,踩着雪一步步走进院子。
刚进院子,宫女忽然打了个哆嗦,她搓着胳膊打量了一圈院子,发现地上有一个个深浅印子,像是鞋印,还是较小的女人脚,就是天太黑她看不清这鞋印是什么颜色。
寻着脚印往前走,径直就走到了房门口,宫女不解,难不成是主子脚上沾了墨出来走了趟?
越想越奇怪,宫女缓缓推开了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到让人恶心的血腥气。
宫女软着腿连滚带爬的跑到桌边点上蜡烛,只见寝殿的墙上写着数不清大字,血色的“安平窃国”大字直直的刺入双眼,宫女虚软哆嗦的腿终于支撑不住了,噗通软倒在地上。
门外的风吹进来,眼角好像有什么在晃动,宫女僵硬的转移视线,挪到寝殿中央时她看到房梁悬下一根白绫,吊在上面的人影晃了晃。
烛光也被门外的风吹得摇曳,宫女惊恐的看着烛光映照出来的脸庞,那是张青白的脸,唇上还涂着唇脂红的似血,往日秀美的双目圆睁,里面满是血丝,好像是在恶狠狠的瞪着什么,姣好的脸上还有两行血泪印记,这是死不瞑目。
“贵、贵妃娘娘!!”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寝殿,这注定是不眠的一夜。
……
皇宫的另一处,安平帝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手里握着一串翠色念珠。
老太监填好香炉的灰,走回到床前,给安平帝递了杯茶,“陛下,慧贵妃自杀了,临死在墙上写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
“安平窃国?她比起她那个姑母还是差了些。”安平帝平淡道,端着杯盏抿了口,脸上划过一丝嘲弄,“老五比之她还要再差些。”
老太监接过杯盏,“陛下觉得瑞王那边该怎么处理?”
安平帝沉默的看着手里的念珠,良久说道:“朕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老五斗不过他们,朕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闻幼卿不是说刺杀是老五做的吗,那就是他做的,让这件事快点结束吧。”
“陛下英明。”
安平帝瞥了他一眼,“你这恭维话收收,朕都快死了,就不能从你嘴里听点真话吗!”
老太监似是无奈的笑了笑,“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得长命百岁。”
从安平帝还是皇子的时候,还是小太监的老太监就伺候他了,这么多年走来,可以说安平帝跟老太监的相处比起主仆更像是兄弟,有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外面是呼啸的风声,安平帝依靠着床,看着明黄床顶,眼神放空,“长命百岁?朕会疯了的,不过本来这皇宫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疯子……”
老太监扶着安平帝躺下,自己走到旁边的小榻坐下,看着烛光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叹什么。
雪越下越大,在这个夜里,隐藏的暗流正波涛汹涌着。
……
第二日,慧贵妃身死,瑞王伏法,宫宴案就这么突兀的结束了,就像是有人故意摁下了结束键,强行结局。
闻幼卿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知道的,听到这消息他默默喝完了碗里的粥,擦干净嘴,起身便走。
“这么着急?”景云抓住他的手,“再吃个鸡蛋。”
“吃不下。”闻幼卿还没说完就被景云拽进怀里,坐在腿上,“真吃不下了,别闹。”
景云拨开鸡蛋,把蛋清塞进他嘴里,蛋黄放到小碗里,等会鸡腿来吃。
戳戳怀里人的腮帮子,柔软的脸颊陷进去个小窝窝,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罗刹将军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
“晏晏最近胖了些,抱起来没那么咯腿了。”说着还流氓至极的去捏了捏闻幼卿腰间的软肉。
“大清早的没个正事,快松开,我要去找商澜清。”闻幼卿眯着眼拍开男人的大手,心道不胖就怪了,一天三顿的填鸭式饲养,换做是猪的话,这时候已经可以出栏了。
没好气的把景云推开,来这腻歪的一出无非是不想他去东宫,心思都写在那张英俊的脸上了。
景云故作悲伤的揣手站在门口,确定闻幼卿走远后,收起脸上的神情变回那肃穆的冷峻,他揣着手道:“天牢那边今天放人?”
暗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其身后,闻言应了声,“将军准备怎么做?”
“闻云竹送回去,安国公绑走。”景云拍拍袖子,走回屋里,顺手捞起的吃东西的鸡腿,手陷在橘黄的毛里,虽然比不得晏晏肚子的手感,但也可以聊以慰藉。
……
闻幼卿到东宫的时候正巧善渊也在,这次倒是没有藏起来,两人站在书桌前在看同一幅画,神情闲适的仿佛外面的事与他们完全无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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